錦書卻是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於情於理,其實他都會救她的母親的,因為母親是他的恩人。他說過,不會傷害她,說過不需要她也能走好這個棋局,最重要的,他娶她,這期間種種,都是因為母親的一點恩惠。
“母親我做的最錯的決定,便是跟了一個不仁不義的人;當時你祖母如何勸我我硬是不肯聽,現在種種,都是自作孽。你父親的野心我哪裏會不清楚,你父親有意要滅了西海,安陵那孩子太有才了,擋不住的,你父親以為我不懂政事,他忘了,狐族自古都是女子繼位,這點政事我到底是懂的。你嫁過去,必定他心裏也有著用你牽製安陵那孩子的法子。不過你莫要管我,你父王不敢將我怎麼樣;你祖母雖將我掃出家門,但是他也不敢放肆。你隻管好好幸福。”
錦書聽了,心裏一陣的酸澀,她這副身子的母親,真的是個良母,千百年難以修道一個,“母親,我如今過的很幸福。那人……待我很好。你在天宮也提防些,你不去招惹不代表人家不想招惹你。”
“嗯。那是自然。母親我已經吃了不少虧,也不會這麼傻了。對了你身子寒毒在龍宮還好罷?”
“一切都好。安陵交了我禦風禦水,還找醫女給南北看她的身子。”
“這孩子還是這般的心細。對了,我也快到了。你快回去守著你安陵那孩子吧,指不定你父王有什麼心思。”
錦書一聽,連連點頭,“母親,那我先過去了。等會和他一塊再來看您。”
錦書赴家宴時有些傻眼。又好笑。
遇鶴正脆生生地喚著安陵哥哥,在他身側給他布菜。小碗堆得小山高。
安陵一側是遇鶴,另一側是天帝,她的位置反而尷尬了起來——偌大的一桌子,反倒是沒有她的位置了。
她倏然溫和地笑了。她明白的,上次她嫁人,天帝都不曾將她母親放出來,這會兒卻將她母親放出來,與其說是為了聯絡母女感情,不如坦白點,不過是為了給遇鶴和安陵相處的機會罷了。甚至不惜將她的位置也挪去了,不打算讓她吃飯?
那他們如何與安陵說的呢?說她與母親感情篤厚,想必又許多悄悄話要說。
卻是安陵從與天帝寒暄之中抬起頭,招她過去。
她倒也不客氣,就這麼徑直過去了。
人與人位置也並不排得很擠,她的手被用力一扯,他已經將攬在懷裏,她坐進了他懷裏。
臉騰地紅了。
天帝此刻似乎也有些尷尬,慌忙命身邊的人去搬個凳子過來,還不忘斥責今日負責的人如此馬虎,連凳子的數目都沒弄清楚。
安陵麵不改色,旁若無人,“花融娘娘可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得難堪,“想知道自個兒等會去看看。”
這句話似乎正中他懷,“嗯,這倒不錯。”
這時已經有個婢子搬了椅子過來,安陵微笑,“遇鶴公主能否往一邊讓讓,錦書長得沒你一般瘦小,怕是坐不下這塊地。”
錦書橫他一眼。
遇鶴原本嬌俏紅潤的臉這會有了難堪之色,又不好表露,隻能默默地往邊上挪挪,又讓邊上的人也往另一邊挪挪……
這樣倒也好,錦書喜,有了落座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