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魔頭(1 / 1)

天芙暗自裏卻在生恨:若是這丫頭一輩子也醒不過來那才是皆大歡喜。想著可怕入心,驚的她險些因失言被人發覺,就捂住了嘴巴。

偏偏天群師兄一向耳力甚佳,將此話聽的糊裏糊塗,也是頗為不解。將她拖到一旁,肅然道:“師妹還是不要說這樣的話好,免得師傅師兄聽了去,又該罰你了。”

“就你替她說好話!還知道我是你師妹。同樣是女徒弟,偏偏師傅偏心給她不是天字,一個人獨名也就罷了,還什麼好處都給了她!”一時間她隻覺得氣息翻湧,不得平靜。

此時……

蘼蕪魂魄一醒,卻發覺不得動彈,她靈力一發,亦在體內亂竄一彈便了無痕跡。隨之意識昏沉,跌入萬丈瀚海之淵一般,被混沌纏繞,黑暗吞噬。

摻雜一束血紅色靈光,透雲而入,如夢如幻。那境地蔓延血色藤蔓,遍布千窟萬孔,卻又深不可測。有翎羽時而滑落如雨,有飛魚時而盤旋,有花木枯又複春,詭異美妙之像,引人沉醉。

蘼蕪神思不屬,沉浮於這天地。在血色靈光透過肌理時,分明如脫胎換骨一般,吃力咬牙,終於驚醒:“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素手一探,那雲雨幻化做樹,猛然成長。

“這是什麼東西?倒是有趣。”蘼蕪雙手捧出,欲擁星輝一般明媚。她微微一笑一勾勒,比筆墨渲染更美。那笑聲如鈴,回響四周:“有意思,有意思,這比師傅的幻陣還有意思。”

那雲雨傾瀉如銀,比月色皎潔,比泉流清澈,欲上九天一般。卻在滑落一瞬沁入那一株血色枯木,如相思紅豆融入,比血奪目。蘼蕪嗅了嗅,隻驚歎:“這……好香。”

旋即,這枯木如同蘇醒,裂出一道又一道血色小芽,天地間多了一道悠遠之聲:“是誰驚了本王的夢?”一簇紅影一竄,恰好在她身後鬼魅一現。蘼蕪迎上她一雙瞳孔,如墜地獄。

她四肢一撼,便不動如樹一般,緊緊對視於她:“你是誰?為何用術法困住了我?”本是心情舒暢,結果再一道術法捆縛了她,今天算來倒黴,被人定住兩回,蘼蕪暗生憋屈,怒意十分。

眼前的女人,與蘼蕪相像,又似乎不像。若是說七分似顏,三分似骨方才貼切。那妖嬈如火的紅衣攏身,猶彼岸花開,血色雕鏤一般。眸含冷,唇如砂,眉間隔清,竟是魅惑模樣的女子。

蘼蕪不解,試圖睜開術法卻不得動彈:“你是誰,束縛我做什麼?我可是與你無冤無仇,甚至從未見過你。”意識之下,她察覺魔氣渾厚,如火海撲騰。

一皺眉,優雅的舔過朱唇,頷首睨她一眼:“你是魔物?”

“哼……”那女人紅袍如燃,燁燁含光。在雙手一舉時多出兩團紫色火焰,腳步逼近,越拉越近。蘼蕪的麵貌如傾世難得,惹得她內心發狂,滅去一團火焰,纖手撫去她麵。

“好一張桃花人麵,嘖嘖……不如,咱們做一個交易?”她一抹嫣然巧笑,似海棠印頰,回顧千萬。動了私心一般的欲奪下她的精致麵容,實在是引人貪婪。

蘼蕪大笑道:“姑娘可是腦袋睡昏了頭?師傅雖從小教導我樂善好施,可不是把臉也送出去。既然我在這裏走了一遭,姑娘也醒了,那便放了我,你再繼續睡,何不兩全其美?”蝶翼眼睫一動。

蝶越的五指一錚,被蘼蕪一番話氣的眉目一擰,又漸漸平息如湖。暗自裏心思燥熱:若是這一副好皮囊不奪走,她豈不是會不甘?

這經幢困了她蝶越數千年之久,日日受梵咒經文封印之苦,好容易一道希望降臨,可不能輕易丟失。何況還是一張堪比禍水紅顏的麵貌,如此嬌人,不可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