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蝶越的花燎印,曾經傳授他人,且就是這個叫做紫卿的女人?不——非也,紫卿隻是一隻幾百年道行的花妖,根本沒有那個能耐,修行這等爐火純青之術。且,蝶越是何人?天淵境魔帝?那樣的存在……怎麼會是這般不小心的人?可這花燎印真真切切,就在瀟沐的手上,她霓含又該如何解釋?
盡管神思不屬,她依舊要琢磨琢磨。畢竟——這事情其中糾纏不休,總歸是到不了頭的。她霓含既然已經做了第一步,那便是還會有第二步。這瀟沐,已經中了花燎印,必然有一天回天乏術,縱是這般?何不成全?
魅眼一抬皆是笑,霓含隻道:“瀟沐啊,我看著這傷口也沒什麼,該是會好的。”
霓含銀鐲一晃,變出一個瓷瓶,交於瀟沐手中,再從掌心便出一個玉盤,一並交於了瀟沐。這兩物流彩,盡在瀟沐眼前,讓瀟沐不知所措。這瓷瓶看似普通,卻藥香四溢,而這玉盤觸及冰涼,黑白兩道繪渲,說不上何處精致。隻是一到手,瀟沐就知曉霓含給她的東西,又是什麼不一般的好東西。指尖一動,似有猶豫。那淺淺目光便起詫異:“霓含姐姐,這是什麼?好像……也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
瀟沐細看一番,仍是覺得普普通通。
可美人笑意,都在她的一念之間,方在無心話語:“呐呐,瀟沐丫頭可不能這麼說呢,這一個瓷瓶,是治這傷口的藥,還有這玉盤,可是大有用處呢。”
指尖輕掃她青絲,遮掩去所有嬌媚,眼裏縱然藏了春水清波,也是來自那無邊無際的黑暗,看似美的如此無暇的女人,卻藏了數不盡數的心思。既然是她霓含要做的,就得箭不虛發,操縱自如。這個要與紫卿勢不兩立的瀟沐,最終還是要成為她霓含的棋子。這別有用心之下,還真是大快人心呢。索性——霓含一吐為快:“這藥塗抹即刻修複傷痕,可若是燃燒在這玉盤上,可是能吸引魔獸的呢。”
言笑顰顰時,霓含更是得意眉飛。
而瀟沐……哪裏猶豫?隻是驚呼著一聲:“真的?能吸引魔獸?”
腦裏一道靈光,霎時出現。瀟沐隻是無心之失的一眼,就直接被霓含猜去所有心思。遂心如意的霓含,自然而然替她解釋一番:“是的,贏風不是有一隻小小的白色魔龍嗎?可是我魔族地位與血統高尚無比的魔龍一族的血脈,且贏風將它視作己出,很是寵愛有加。你既然傷不了那個女人,何不先討好小喚曦呢?”
擒笑時,霓含越發冷靜:“你想想……如果小喚曦都不喜歡她,就算贏風再喜歡她,那也是沒用的啊。她隻是近日才出現的黃毛丫頭,而喚曦陪了贏風多少年,早就天地可鑒。這其中輕重,我想不問贏風,連瀟沐丫頭你,也是知曉的吧?”
言語罷了,猶如清風一去。霓含在她耳邊一靠,喃喃道了幾句話,那溫如秋白的聲音,轉瞬之間就飄遠。霓含走了,隻剩下瀟沐一人。
朱唇勾笑,藏盡了所有的邪逆。她是不甘心,心頭也有千百種想折磨人的辦法,心骨傲然怎可被他人摧殘?我之所愛怎可被他人所奪?那個叫做紫卿的女人,說不過也是一時運氣罷了。爹爹護著她,贏風更是護著她,她甚至有整個浮山。可她瀟沐就是不甘心……這樣的女人,奪走了她最想得到的人。
喚曦嗎?嗬……
氣息如霜,在她唇齒間停留,那一絲絲冷意,終於停在眉梢。漫不經心時,她輕哼一曲,舉止之間恍如一舞。將玉盤操控而起,周圍黑煙湧出,那黑白筆墨霎時幻化成風。一直旋轉在這玉盤之上,直到瀟沐將藥倒在其中。氣息一混,琉色斑斑,霎時凝出香氣。飄揚……一直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