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者地位不及朝中重臣,在這邊塞苦寒之地中卻也屬德高望重,深受百姓尊崇。如今聽許信吩咐自己為殿下試藥,不禁悲從心起。
“殿下這是懷疑老夫是嗎?也罷,為了殿下尊體康健,老夫試藥又有何妨?不過,老夫身體本屬火,服過這藥後若有不測,那並非因為此藥有毒,乃老夫體質所致,望殿下無需擔心。”說完這話,那位老者從瓷瓶中倒出一粒丹丸,欲往口中塞去。
肖進眼色一沉,將那老者手中丹藥一把奪下,塞入自己口中。
用力一吞,那屬性極熱的丹藥已滑入他的喉間,肖進展開嘴,用力晃了晃頭。
“啟稟殿下,請恕肖進鬥膽,莫先生乃邊塞不可多得之神醫,他若病倒,便會有無數邊塞百姓受苦。故,肖進代莫先生服下此丹藥,肖進命賤,死不足惜,隻要殿下能金體康健,肖進便得心安。”肖進說著朝封子墨匍匐下去。
肖進已做到了這一步,封子墨再無話可說,他朝肖進與那莫先生抬了抬手,示意他二人起身。
“罷了,你等起身吧。”想了想,他又望向那莫先生,問了一句:“敢問先生,這丹藥這能驅除本王體內寒毒?”
老者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回殿下,此丹藥為鬼幕崖萬草所煉,加以大量柴胡、羌活、生薑、香薷、防風等藥中和,乃驅寒健體之上品丹藥。”
聽他此言,封子墨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如此,此藥留下便是。本王累了,你等自行退下吧。”
說完這話,封子墨起身,正欲離去,那老者喚了他一句:“殿下請留步!”
封子墨微微皺眉,回身望向他,“先生還有何事?”
老者輕輕捋了捋花白的長須,應了一句:“殿下一日兩回,服下此藥,若能以藥湯浴身,驅除寒症之速必能加快。”
封子墨尚未開口,一旁的許信急急說了一句:“那先生還不快快留下藥浴方子,好讓殿下能早些浴身。”
老者淡淡一笑,竟露出小兒才有的清澈笑容,“許大人莫急,老夫這便回醫館,配齊藥材後製成浴包,命人送來。”
封子墨輕輕點了點頭,走出了書房。
見殿下離開之後,許信來到那老者麵前,一臉歉意朝他鞠了一躬,“莫先生,許信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先生莫要怪罪。”
那莫先生搖了搖頭,“許大人著急殿下金體,我等皆能理解,此事老夫並未放在心上,隻是苦了肖老弟,他年紀輕輕,又尚未娶妻,服下這丹藥,隻恐……”
老者話音未落,與許信一道朝肖進瞟去一眼,隻見他麵色潮紅,神情甚是痛苦。
老者上前,扶住肖進,滿目關心,問了一句:“肖老弟,你可還好?”
肖進朝那老者揮了揮手,“我,沒事!”
老者搖了搖頭,辭別許信之後,攙住肖進,朝著冷王府外緩緩而去。
封子墨終是收下了那驅寒之藥,而此時,玲瓏帶著蘭皙,打算離開齊寒鎮,去邊塞其它城鎮尋找燕如意和燕馮氏的下落,二人一路西行,趕了大半日的路,在天色將要暗下之時,終是來到了齊寒鎮與洛香鎮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