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氛圍一下子被尷尬裝滿,就連薑落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木婉玲常年溫婉可人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嘴角,就連顧老爺和顧夫人一下子都有些發證。
這話從顧止的嘴巴裏麵說出來,才是最讓人尷尬的。
大廳裏還有別的傭人在一旁隨時等著差遣,別說顧老爺顧夫人,隻怕就連在他們的眼裏,木婉玲與顧清讓的關係應該已經是昭然若揭了的。
誰也不覺得,木婉玲坐在少爺身邊,到底有什麼不對。
“阿止!你現在怎麼這麼沒禮貌,怎麼可以這麼對木阿姨說話!你還這麼小,怎麼就這樣!”
似乎是看到木婉玲尷尬,顧夫人眉頭緊促,站起來便準備把顧止拉走。
大概是顧夫人的動作來得突然,小孩子被嚇到,連忙便躲到了薑落的背後。
而因為顧止害怕,薑落也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把顧止護在了身後。
“哇!媽咪!奶奶為什麼要打阿止,阿止明明沒有說錯,明明就是木阿姨錯了,她為什麼要坐你的位置?”
顧止被嚇到,當時便哇哇大哭起來,將大廳內的尷尬氛圍推向了極點。
“阿止!你還在胡說!”顧夫人這下越發怒火攻心,最終還是將矛頭落到了薑落的身上:“阿止一個小孩子怎麼會知道這些?你說,是不是你平時在家這麼教他的!”
薑落聞言,一下子覺得耳根的滾燙爬到了臉上,一對眼瞳也泛起熱潮:“媽,我沒有……”
解釋的話還沒說完,木婉玲便已經站了起來,笑容手鏈下去的時候,眼睛裏似乎還泛著淚光:“阿姨,您不要責怪嫂子了。嫂子教得也沒錯,畢竟我隻是跟阿讓哥哥從小一塊長大而已,又不是他的妻子。這個位置確實不屬於我,我讓開就是了。”
帶著哽咽的聲音,將罪名一下子便摁死到了薑落的身上,讓她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客廳裏,所有的傭人都腦袋低垂,暗自卻都在等著看熱鬧。
薑落剛準備開口,顧夫人便已經打斷了她:“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當初就你是怎麼勾搭上我兒子的,我就應該知道你跟你那個姐姐一樣,怎麼可能會教育好阿止!算了,你這種人,還是不要呆在我們顧家了!滾,不要再接觸阿止!”
顧夫人一句話,底下便有人要上來搶阿止。
讓她滾這種話,顧夫人是第一次這樣直白地說出來,讓薑落有些慌神。
讓她滾麼?
她無所謂。
但是她現在不行啊!
她離不開阿止,每天早上起來必須要看到阿止她才會安心。
她離不開顧家,否則千裏之外的媽媽立馬便會被停供所有的醫療。
她絕對不能走!
“媽!您不能讓我離開阿止!我承認都是我的錯,我這就給木小姐道歉!”
薑落忍著潮湧般的劇痛撞擊胸腔,將滾燙的熱淚全都封鎖在眼眶之內。
無非是將尊嚴和驕傲再度踩在腳下罷了,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她轉身,看向還站在顧清讓身邊的木婉玲,一雙手死死地拽住顧止。
男人投向她的目光冷淡無光,從頭至尾,他便隻是坐在那裏看著,好似看一場別人家的可笑鬧劇一般。
而她,也從未指望過他會站起來,為自己這個鬧劇的女主人說任何一句話。
眼睛酸疼之間,薑落第一次覺得,向一個人彎腰道歉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