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靜的。
塗冰拖著行李箱,輪子在頑固的水泥板上振動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我剛要踏進小區門,保安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直挺挺的站在我前麵,不讓我進去。
“這位小姐,不是這裏的住戶不能隨意進入。”
這套房是那個女人為了補償我給我買的,當時跟她慪氣一直沒有去住過,也難怪保安會攔我。
“我是A棟302的住戶,之前一直在國外沒有來住過。”
他上下打量著我。
“那請您跟我來核對一下信息。”
“好。”
他打開電腦上的客戶資料,然後一直念叨著“A棟302,A棟302……”
“你你你叫塗冰嗎?”保安原本嚴肅的臉漸變成驚訝然後是一種讓人反感的阿諛。
“是。”
“塗小姐原來是您啊,董事長夫人特地交代過說您一來就給她打電話。我這是千等萬等終於等您來了。”
我抿著嘴唇,看著他“燦爛”的笑時那精致的俗相。
“那我就先進去了。”
我拖著行李箱噠噠噠的離開,看那樣奉承的嘴臉實在是忍受不了。
“好的,您慢走啊。”
他的聲音在耳後回蕩。
“打電話給她?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我陰冷的笑了。
踏進房門的那一刻,我楞在了原地。
向陽擺放的鋼琴,窗台上清新的小雛菊,,房內整個都是天藍色和白色調……
這是我小時候幻想中的家,沒想到她還記得。
心頭微微一顫,我踉蹌著參觀了房子的每個角落,裸露的磚塊漆成了藍白色,整個的布局和風格都和我設計的一樣 ,原原本本的造出來了。
劈劈啪啪的,水從頭頂灑落到我身上,打濕了我的頭發,透徹著全身然後滴入藍白的瓷板上,滴滴答答。熱熱的水珠從眼角滑落,是淚嗎?
我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裹成一團,躺在床靠牆的那一邊。
她對我的一點好,讓我覺得並沒有那麼討厭她了。
我從被子裏鑽出來一個頭,看著漆在牆上的那棵樹,好像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樹長得格外茂盛,隻是隻有一棵樹顯得有些單調。
如果那個男孩在就好了,可我不配再去找他,我負了他。
私人別墅裏,酒瓶橫七豎八的躺在的地毯上,空酒瓶裏溢出來的紅酒染紅了白色地毯的一角,還有那支離破碎搖晃的紅酒杯。
林謙癱坐在地上,頭仰靠在沙發上。那絲紅暈從脖子漫到了耳朵紅透了他白皙的臉,白襯衫上也沾染了紅酒漬,襯衫領口散亂的敞開著。
他迷離恍惚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昏昏沉沉中,他緊拽著那枚戒指,在笑。
笑自己的幼稚和等待以及那一絲心存希望的幻想。
酒精麻醉著他的神經,漸漸放鬆下繃緊的思想,橫躺在地毯上睡著了。
而他握緊的手,沒有鬆開過。
他又笑了,輕輕揚起的嘴角,側臉上的酒窩,如初的模樣。隻是緊閉的雙眼看不清他眸裏的光。
一向時間都規劃好此刻該睡覺的我,卻意外的失眠了。
那個女人,那個他。是我心頭的空缺。
直到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的時候,天微微亮了,我才昏睡了過去。
鬧鍾鬧騰騰的響起,昏脹的大腦重重的壓在枕頭上,任由它響。
突然猛的驚醒,今天,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