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跌跌撞撞地逃離了吉大容的射擊範圍,拱到銅冶鎮上的一個飯鋪吃了碗燴麵就往回返,回到嶺頭換了身衣服就奔湯陰,要找商震告秦秘書的狀了。可商震早聽秦秘書彙報了事情的經過,知道再追查郭小鳳就得跟共產黨交涉,共產黨也不會交出自己的同誌的,就想把這事壓下來不再議。可沒想到李天佑這家夥得理不讓人,竟然又找到軍部來了,商震就又讓秦秘書出麵打發他。
這秦秘書久跟商震,也成了一個小智多星。他明白商震的意圖,帶了幾個人就去見李天佑,見麵就讓士兵把他扭了,押到一所房子裏就審訊起來。秦秘書端坐在椅子上說:“李天佑,據可靠情報是你讓人去襲郭中校的汽車,然後才來軍部報告的。當年是你和齊天撂了郭中校的黑槍,如今見她成了國軍的中校參議,你為報複她你才栽贓陷害的。”
李天佑搖著兩手說:“不不不,這郭小鳳確實是共產黨,他跟義勇軍的向參議走得很近哪。我敢說,他們都是一起的。”
秦秘書冷笑一聲:“哼,你這麼一攪和,國軍又損失一輛汽車,還失蹤一員將領。如果我們全聽你的,三十二軍就亂了,抗戰統一戰線就亂了,戰區內就亂了。對你的罪行我們不能輕饒。我們準備把你送到湯陰監獄中,讓你好好反思一下。”
李天佑說:“不,不,我冤枉呀,冤枉啊。”
秦秘書說:“國難當頭,你不思抗擊日軍之事,倒在內部製造麻煩,哼,你該麵對冷屋子好好地想一想了。”
秦秘書一揮手,軍警就把李天佑扭了,一輛車拉著他就開向監獄,把李天佑投了進去。可沒想到,這湯陰的監獄長竟然是李天佑的娘舅,得悉外甥被關了進來,一個電話打到嶺頭子澤甫那裏,警察局就派人把他接走了。
李天佑恨死了商震,但人家是堂堂的二十集團軍司令長官,三十二軍的中將軍長,李天佑就是再蹦達也奈何不了人家的。可他氣不忿,經常罵娘,還是孫學堂給他說人家商震是老蔣的紅人,你硬說人家包庇共產黨,不是要豎敵嗎。你沒看他手下的秦秘書嗎,那可是個人精,為了平息事件隻是把你送到監獄裏,就是一槍把你崩了你也奈何不了人家呀。還是別再提那事吧,別惹惱了商震讓他派個刺客來。你也曾撂過別人的黑槍,知道那黑槍的滋味。“
孫學堂這麼一教訓使李天佑再不敢跟商震作對了,可他自被推到特工科長的位置上就得殺幾個人,就得找點事才能顯示自己的存在。想了半天覺得到城裏除漢奸自己沒那本事,還是把目標盯在義勇軍身上,找共產黨的事能出成績,就又打起義勇軍的主意來。
義勇軍在科泉一帶駐軍,這裏是六區的所在地。義勇軍沒有供給,到那裏後要派糧派款,就去找他們的區長。這李天佑整天盯著義勇軍,見義勇軍駐到六區,立刻帶了特工隊的人去了科泉。
六區區長沈馬把幾個保長叫過來分配了任務,給義勇軍籌三千斤小米。保長們剛走,李天佑就帶著人進門,進門就說:“沈區長,給我籌五千斤小米。”
沈區長一見李天佑也來要糧,趕緊把笑堆上臉:“哎呀李大科長呀,你們的糧款可是由縣政府派人統一籌的呀。前些日子我剛送去一千多斤哪。”
李天佑把眼一瞪:“咋啦,義勇軍的糧不也應該由縣政府統籌嗎,你怎麼倒給了?我的糧也要你給籌。”
沈區長說:“這個嘛,哎,李科長,要不這樣,我跟子縣長說一下,讓他們給你們特工隊的人多撥些。”
李天佑說:“不行!義勇軍抗日我們也抗日,他要多少我們也要多少。”
沈區長知道李天佑今天是來找事來了,眼珠一轉來了主意,說:“好好好,李科長要多少小的就籌多少。不過,人官肚不官,你大遠的跑來,還是吃了飯再說吧。這樣,李科長和弟兄們先到下麵的飯館裏去,我陪弟兄們喝幾盅。籌糧的事嘛吃過飯再說。”
李天佑說:“好,到飯館說事就到飯館說,來到沈區長的地盤上嘛一切聽沈區長的指揮。”
沈區長帶李天佑一夥人到了飯館,把隊員們安排到一個屋子,自己陪著李天佑進了包間,牛肉豬肉羊肉的點了一桌子,然後要了一壺老酒親自為李天佑斟上,端起酒來說:“李科長親自來敝區指導工作,請喝杯水酒解解渴吧。”
李天佑也不答話,端起酒來就喝,喝過提起筷子就夾肉吃,吃過端起酒再喝,把一瓶酒快喝完了還不說一句話。“
沈區長見喂得差不多了,試試探探地說:“哎,李科長,你來是……”
李天佑說:“催公糧。”
沈區長說:“李科長啊,我這六區可是山溝的小區窮區啊,你們這樣派糧我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