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那身淡藍色的羅裙流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如同彼岸花般猩紅,永悠手握著插在胸口的茉莉花簪子,無力的推靠在雪白的牆壁上,那雙伸在眼前的雙手卻沒有再上前來扶住她,抱住她因為疼痛而顫鬥的身體,那雙手以前是那麼溫暖,那是隻屬於她的溫暖。可現在·····
“既然,你如此恨我,那我現在,就幫你解恨,殺你母後的就是我,咳咳,現在算是一命抵一命了,自此,你我再無,幹係。”強咽下湧進喉嚨裏的血腥,永悠眼裏再無往日的依戀,剩下的隻有一片冰冷。
“悠兒。”君陌漓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她胸前深深刺進體內的簪子,兩行清淚順著那絕色絕美的臉頰流下。那隻茉莉花簪,悠兒你怎麼能·····
‘嗤’永悠緊咬著牙,手握住花簪留在外麵的部位將簪子從體內硬生生的拔出來,‘叮當’玉簪落在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不含雜質的玉簪在地上變得支離破碎,那朵盛開的茉莉花也掉了幾片花瓣。
如風箏掙脫了牽製的線,永悠順著牆壁,緩緩倒在地麵,任由鮮血流淌。那雙曾經靈動的美眸化為一片死水,一滴眼淚隨著眼臉的合閉和血融合體。“我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愛上你·····君陌漓···放了···我。”
“不,不可以,納蘭永悠。”陌漓急忙上前把永悠抱在懷裏,內心的恐懼和慌張像是一張大網把他死死的套在裏麵,他的悠兒,他最愛的悠兒,是他害死了她,不,不是的,悠兒沒有死,她怎麼會死。“悠兒,悠兒,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隻要你睜開眼睛,我做什麼都願意,悠兒。”
撕心裂肺的哭喊,卻未能換來懷裏人的回答,陌漓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沒了呼吸,沒了心跳,他真的做什麼都願意的,真的,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要你,悠兒。
“皇上,夠了嗎?”一道清冷到絕望的聲音喚回了陌漓渙散的眼神。蘭沫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坐在地上抱著永悠屍體的陌漓。“公主死前說過,不想和你再有瓜葛,還請皇上把公主的遺體交給蘭沫。”
陌漓抬起頭看著走向自己的蘭沫,抱著永悠的手下意識的圈緊,不可以,她不可以再把悠兒從我身邊搶走。“不,悠兒沒有死,她還沒有死。”
麵對這個身著九龍袍,君國最高貴的男子撕心裂肺的怒火和辯解,蘭沫卻生不出一絲同情之心,心中隻剩下滿滿的荒涼,公主,這便是你傾盡一切愛的男子,為何這些話他不早些講,如果那樣,或許不能改變什麼,但最起碼您不用這麼絕望的離開。
“你這種男人不配碰公主。”蘭沫緊咬著滿口的銀牙,恨不得上前撕碎這個男人,都是他,要不是他公主便不會這樣。滿腔的恨意隻能化成一腳狠狠的踢在陌漓明亮的龍袍上,蘭沫快速上前接住沒了被踢到一旁的陌漓作支撐而要倒下的永悠,全然無視狼狽不堪,吐血的陌漓。
“公主,我們回家好不好?”蘭沫抱起體溫漸漸變涼的永悠,掏出一塊藍色的手帕,仔細的給她拭去嘴角的血絲,她的公主永遠都是潔白無暇的,誰也不能讓她沾上一絲灰塵。
“你放開她,她是我的,你不能帶走她。”陌漓強撐起劇痛的身子,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變想上前去奪回永悠,可是腳上一軟,他隻能跪在蘭沫麵前。“求求你,你不要奪走她,她還沒死。真的,沒死。”
蘭沫轉過身去,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永悠蒼白如紙的絕色的麵容上,任憑陌漓在身後苦苦哀求,她隻是木納的抱著永悠一步一步的向宮外走去。
“你可知道,公主一向隻喜歡蓮花,並不喜歡茉莉。你隻知道把你喜歡的東西給公主,你可曾想過你給的東西,公主能不能承受的起,你記住,是你的愛害死了公主。”蘭沫早已抱著永悠飛遠,跪在永悠宮中的陌漓卻還是聽到了這句話,隻是,他卻沒有再掙紮,低頭看著手心捧著的玉簪碎片,又抬頭看著窗外的那一池荷花,此時正值夏季,可那池本該盛開的荷花卻全部枯萎,池中的水也變的渾濁不堪。
被血染紅的嘴角掛起一個淒美的笑,陌漓就那樣昏倒在地上,手裏的玉簪碎片‘叮叮當當’的散在地上,如同他們一直如玉般完美卻脆弱的感情,此時也是化作一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