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出我在生溫融的氣?而溫融呢?”風如雪冷笑不止,反問著季顏。
季顏剛想說溫融也知道,但很快想起在內閣跪著的溫融,他那種狀況肯定是再次惹惱了主子。
“你可覺得我對溫融的事情有些偏激?”
季顏搖頭,又懵然,回道:“在季顏的心裏,主子跟當日那個搶我們入府的時候早已不同。我雖沒有溫融聰明,但季顏卻相信自己的雙眼與內心。我不覺得主子對溫融的做法有錯,但隻想告訴主子,溫融內心對主子其實十分忠心,並無二心。”
風如雪冷冷一笑,如果不是這一點,憑著溫融此番作法,她早就將他扔出彩雲閣了。
人常說,好馬難馴,好鼓卻不需常敲。明明以為是天生的好鼓,一敲就通,卻不知道是一頭桀驁不馴的駿馬。
再回到彩雲閣的時候,溫融已經跪在了院子裏,任誰勸都勸不住。
風如雪經過的時候,臉色更黑,直接越過他,好似沒看到他一樣。季顏朝著他搖了搖頭,也不知溫融有沒有看到。反正一直到傍晚,溫融依舊跪在那,紋絲未動,固如磐石。
進食晚膳的時候,紫環實在是忍不住,望著風如雪,替溫融說起了好話:“小姐!我看溫融已經跪個幾個時辰了,應該是知道錯了,小姐還是讓他起來吧?”
“我可有讓他跪著?”風如雪淡淡的說了一句,臉上並無半點怒氣,甚至相當平靜。與早晨回來看到溫融跪在那的黑臉相比,此時說是和顏悅色也不為過了。
青芽與季顏則是焦急,暗想素來聰明的溫融,這會卻固執的跟個頑石一樣,當真是作繭自縛。
紫環笨訥,見風如雪說這話,就以為她原諒了溫融,還替他告謝起來:“奴婢這就去告訴溫融,小姐已經原諒他了。”
說完,紫環便興致衝衝的往外麵走去。青芽想叫住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讓她去吧。”
“紫環一向這樣,還……”青芽正想讓風如雪莫要怪罪紫環,又想到什麼,接著說道:“主子一向賞罰分明,是奴婢多嘴了。”
風如雪神情淡淡,清澈如溪的雙眸閃過什麼,卻又恢複平靜。
夜色涼如水,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不同於白天的溫煦與明亮,肅靜下來的晉城有著與白天截然不同的感覺。
彩雲閣的院子裏,一個黑色的人影仍是固執的跪在那裏,就是溫融。
他已經從清晨的辰時,跪到了如今的亥時,主子沒有跟他說上一句話,除了早晨散步回來,甚至是關在屋裏都不曾出來一次。
溫融心急,卻不知如何做才是,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希望主子有再多的怒氣,也能看他自罰的份上消消氣。
院子裏樹上的人影朝著地上的情景看了看,在夜空中掠過一道黑影,很快消失不見。
天龍商團,辦事閣。
當安插在大司空府的暗衛將這一日的情況彙報完,少主華容神情淡淡,並沒有什麼意外與驚訝之色。
暗衛忍了一天,實再是不明所然,不由地問道:“少主,屬下瞅了半天,這風大小姐到底是為了什麼處罰溫融?”
華容睨了他一眼,罵了一句:“笨。”
暗衛抓了抓頭發,憨憨一笑,又說道:“少主知道就告訴屬下唄,暗二跟我猜了半天,都搞不清楚,實再是猜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