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花徑小道的鵝卵石,偶爾發出細微的聲響,在幽靜的竹園顯得格外明顯,穿著粉紅衣裳的女子跌坐在地上,衣袖處還略見劃破皮的血跡,與嫩滑的肌膚相襯,更加惹眼。
與她相對的是穿著寬大的雪白衣裙的倩麗女子,眉清目秀,輕柔微垂的斂目,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她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
“良妃,你竟然敢打我!”地上的女子指著白衣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良妃平靜的看著地上的安嬪,唇間溢著冷意,“你敢襲擊本宮,單憑這一項罪,不說打你,憑著本宮的六宮協理之權,都可以靜幽你!”
狼狽不堪的安嬪聽到這句,似是膽怯了一下,又逞強地瞪著良妃,“別以為皇後寵信你,你就可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到我得到皇上的寵愛,看誰更厲害。”
良妃嘲諷的笑了起來,不說皇上最近極少踏足後宮,更別說安嬪這種姿色還想越過皇後得到皇上的寵愛,怕也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吧?
不過有些話,良妃也不想跟這種愚蠢的女人說。
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知道她今日會走過這段幽靜小徑,這才是重點。
看來她身邊的人得好好清理下,這次幸好沒有跟那人見麵,沒讓這蠢女人抓到把柄。
“今天本宮就放過你,來日你再敢襲擊本宮,可不是這麼簡單!”冷冷的警告了一句,良妃拂了一下寬大的衣袖,直接離開了。
留下的安嬪狠狠地瞪了一眼良妃的背影,對著旁邊還怔住的侍女,火大地訓斥道:“還不扶本宮起來!”
侍女被安嬪一吼,立馬回神,端著膽顫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扶著安嬪起身,下一秒就被安嬪直接一記又響又得的耳光過來。
“怎麼,你還敢委屈?”安嬪瞧見侍女要哭的模樣,冷聲問道。
侍女清竹搖頭,低著頭撐著眼淚,知道安嬪的性情一向暴戾,如果敢說委屈,隻怕又要挨打了。
“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間快到了。”
原本還想發泄一番的安嬪聽到這句,冷哼一聲,“請安算什麼?那樣的醜女人還能當上皇後,真是瞎了眼。”
“娘娘……”侍女清竹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幸得良妃領著侍女離開了,不然單憑這句話,隻怕主子的前途都要毀了,而她們身為奴婢的,更是沒活路了。
安嬪也是因為一時之氣,才會口不擇言,看著侍女害怕驚慌的模樣,沒好氣的說了句,“怕甚!這裏又沒有別人,哼,算了,隨本宮回去換身衣服再去請安。”
對於心高氣傲的安嬪來說,遲到比狼狽的模樣被人看到要好上許多。但如果她知道今天皇上會親臨鳳來殿,隻怕悔得腸子都青了。
卻說她前腳一離開,後麵竹林就走出兩女子。
翠衣女子望著旁邊的青衣女子,壓低著聲音,道:“姐姐,這安嬪真是蠢,竟然敢暗算良妃。”
“蠢人有什麼不敢做的?她父親在朝中頗受重用,導致她性子刁鑽,又沒有犯什麼大事,皇後自然懶得理會她。隻是我沒有想到,她哪裏來的消息,知道良妃會走這一條路。”
“如果不是那人說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會是良妃。”
“後宮的水深著呢,別以為這些嬪妃們都是吃素的,不然主子派我們進宮是為了什麼。”
莫娘聽著這話,點了點頭,讚成姐姐琳娘所說的話,隻是這一次原本的見麵,卻被安嬪給搗亂了,下一次隻怕要謹慎點了。
“回去吧。”
“姐姐,我們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瓊花公主整天把我們姐妹倆當成奴婢一樣,招來喚去,明明自己有侍女,整天不是讓我們過去彈琴,又是伺候,真把自己當成皇後了!”
一說到這事,莫娘的不滿就多了。想來她們沒進宮前,雖然會接受各種鍛煉,也不會被人當成卑賤的侍女一樣,更何況是瓊花公主這種純屬折磨的這種。
同樣是進宮做皇上的女人,瓊花公主還沒有品位,而她們至少還是位小主,原本還想跟皇上獻獻殷勤,現在整天都被公主去纏住了。
“我們沒辦法接近皇上,她不也一樣?損兵一萬,自毀八千,彼此彼此。皇上跟皇後都不喜歡她,她呆在宮裏的時間也不多。隻不定日後會幫上我們什麼忙呢。”
莫娘點了點頭,對於姐姐的智慧很是佩服。
隻是心底對於容梨總想報複一番,她可沒有忘記上次容梨讓人掌打自己的事情呢。
此仇此恨,來日必當回報。
……
良妃邁著疾步趕到鳳來殿時,發現諸位嬪妃皆已到了,桐貴妃見到她緩緩到來,起身笑了笑,讓她的心也安定不少。
“今日良妃妹妹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良妃莞爾一笑,隨著步伐走到桐貴妃的下位,行了一禮,笑道:“原是早到的,奈何路上遇到一隻不聽話的貓,耽誤了些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