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愷之指出的少年,此時滿臉淚痕,單薄的身軀因為穿著孝服,顯得更是薄弱,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說道:“求皇上,皇後娘娘替我們作主,南楚王深夜派人帶兵闖入太宰府,不分青紅皂白,殺害爺爺跟父親,並且傳令士兵斬殺者,皆可得白銀萬兩,我因母親拚命護著,才可以拚著命逃出太宰府,就是要將南楚王的惡行曝光天下!”
風如雪鳳顏大怒,此時沒有半點懷疑之相,起身,冷聲喝道:“南楚王膽敢假傳本宮詔書,私自殘害同僚,罪大惡極,傳本宮命令,抓拿南楚王上殿!”
“是!”衛歡身為禁軍首領,上前一步,領命道。
另一邊,南楚王容炅暗地讓舍人奇勝,還有公孫策前去積聚自己的兵力,而自己則去了城外,與懷江王容情相見。
一路上,容炅都在琢磨著如何勸說這個弟弟歸順自己,與自己一起反了風如雪。
見到駐外軍營,下了駿馬後,容炅將套馬繩交給下麵的人,退下所有侍從,隻身走入容情的營仗。
容情正在跟下麵的人喝酒談笑,見到容炅過來,當即站了起來,笑著迎了過來,“哥,你來了!”
“嗯,我有事跟你說。”
聽到這話,容情揮手,讓下麵的人退了營賬,摟著容炅的肩膀,如往昔一般,笑盈盈的說道:“哥,這一次,我們幫皇後抓到叛逆之臣秦廣王,是不是又有什麼獎賞下來了?這一次,說什麼,我都得讓皇後賞些好馬給我,等著我們兄弟倆回到封地,策馬揚鞭,好不快活!”
容情還在憧憬著,容炅的眉宇間幾度猶豫,最後化為堅決,出言打斷了容情的話,說道:“容情,你可記得秦廣王昔日要進攻晉都時,你說過的話嗎?”
容情怔了一下,愣愣的應道:“記得,當時我說,這老匹夫還有這樣的勇氣,等著他奪得這天下,我們哥倆必定要去搶回來!”
“如今你可願意?”容炅凝視著容情,語氣認真。
容情震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哥哥容炅,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聲音也透著一抹逃避,“不,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肯定是的,我就知道這京城呆不得,我們離開這裏吧,還是跟以前一樣,好不好?”
“容情!”容炅厲聲喊道,定眼看著容情,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容華有什麼本事坐在這皇位,我們同是容氏子孫。他能坐,我容炅有何不能坐。更何況,他一個呆傻皇上,全憑一個醜婦掌管天下,此事奇恥大辱,你能忍得下?”
“可是他畢竟是先皇詔書指定登基的皇上,順應天命。更何況,哥哥應該知道他……”
“我不管!我不能再看著天下毀在那醜後的手上,這一次過來,我就想問你,你願不願意與我兄弟聯手,一起奪得這天下。”容炅直直看著容情,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容情腦海不自覺的浮現前日,容炬跟他說過的話,看著容炅,問道:“哥,抓拿太宰的詔書,是不是根本就是你假傳的?”
“我倒是想假傳,但的確是那醜後下達的密詔,正合我意。”容炅冷聲說道。
容情似是懷疑,看著容炅。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稟報聲,“王爺,宮裏傳命,皇後娘娘命您立馬進宮。”
容炅臉色一凜,將侍衛召進來,擰眉,問道:“今日早朝發生何事?”
“聽,聽說太宰府幸存一人,上朝狀告王爺您私自帶兵硬闖太宰府,殺害全府上下,一個活口不留,而且晉都的百姓皆是聽聞此事,人心惶惶,皇後娘娘鳳顏大怒,特意中將軍衛歡大人前來傳令,讓王爺您立馬進宮問話。”
容情在邊聽到,擔憂的眼神看著容炅,“哥,皇後這是什麼意思?是想抓拿你嗎?”
“嗬,她想抓我,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怪不得她傳密詔給我,原本是給我下了這麼一個套,那就不要怪我了!”容炅臉露狠色,冷聲說道。
容情這會也大約明白怎麼一回事,看來皇後早對哥哥有所忌憚,看出哥哥跟太宰大人有矛盾,故意暗中下密詔,引蛇出洞,現在順利成章有理由抓拿哥哥。
想到這些,容情心底一團火上來了,原本他對有勇有謀的皇後,頗有好感。雖然朝堂之事,由她處理,未免越權,但隻要她沒有壞心思,容情也沒有多大意見。
可下套給哥哥,這讓容情忍不住了,“哥,你不要進宮,我進宮跟她理論。抓拿太宰明明是她下達的密詔,如今想栽贓給你,簡直過分。更何況,太宰跟容炬……”說到這裏,容情停頓下來,露出一抹希冀的眼神看著容炅,“哥,你該不會是……”
“你可知道,他們暗中誣蔑我勾搭他國使者,此等大罪,一旦讓他們麵見風如雪,我還有命活著嗎?風如雪這等毒婦,早就有心害我,我這樣做隻是自保而已。”容炅狠狠地語氣,說道。
容情眼神變得掙紮起來,一方麵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正義,一方麵是親哥哥,他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