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太和茶樓是一家老字號茶樓,據說從道光年間就有了,這裏每天都聚集著各個階層的人,有錢的泡點上等的龍井。沒錢的來碗普通的大碗茶,。一杯茶,寥寥幾個小錢,卻能消磨時間還能聽到天南海北的奇聞軼事,是個難得的好地方。茶館內賣報的、擦鞋的、修腳的、按摩的、掏耳朵的、賣瓜子豆腐腦的,穿梭往來,服務性的項目花樣之多,也算茶館一景。進得茶館往竹椅上一靠,夥計便大聲打著招呼,衝上茶來。衝茶這功夫是茶館一絕,如同雜技表演。正宗的茶館應是紫銅長嘴大茶壺、錫茶托、景瓷蓋碗,夥計托一大堆茶碗來到桌前,抬手間,茶托已滑到每個茶客麵前,蓋碗哢哢端坐到茶托上,隨後一手提壺,一手翻蓋,一條白線點入茶碗,迅即蓋好蓋,速度驚人卻紋絲不亂,表現出一種優美韻律和高超技藝。
就在孫不凡為一零六師搞歡迎儀式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進了泰和茶樓。
“先生,請問是來點大碗茶還是精品龍井?”夥計阿水笑著迎了上來,他提著的正那紫銅長嘴大茶壺。
男人掃了一眼茶館裏麵的人,“我想要一碗普洱茶。”
“普洱茶,好嘞,您稍坐一會,茶水馬上就到。”阿水的聲音特別洪亮。
櫃台前的掌櫃一直注意著這個男人,他的目光落在男人手提的黑色皮包上。黑色皮包的正麵繡了一個醒目的牡丹花,男人提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掌櫃衝著附近的一個小夥計招了招手,“六子,過來。”
“掌櫃的,有啥吩咐?”六子的臉上堆滿了笑。
“讓那個先生到二樓的雅間。”掌櫃指了指拿著黑皮包的男人。
六子眼珠子轉了轉,點了點頭就走向了那個男人。
在六子的引領下,男人提著黑色皮包上了二樓靠左的一個雅間。
不大一會,掌櫃的就端著茶水進了雅間。
“先生,這是你要的普洱茶,趁熱喝!”
“怎麼是掌櫃的親自送茶?”男人問。
“掌櫃的與小夥計沒什麼區別,我看先生是遠方來的,所以想盡地主之誼!”掌櫃的笑了笑。
“掌櫃的這麼好客,怪不得生意這樣紅火了。”
“時局動蕩,我這個小茶館也就維持生計罷了。對了,你這個皮包上的牡丹特漂亮!”
男人喝了一口茶水,抬頭看了一眼掌櫃,“牡丹是花中貴族,我這個皮包上的牡丹是阿妹親手繡的。”
“這牡丹是六個花瓣?”
“不,它是七個花瓣。”
“顏色有紅有藍?”
“不,它的顏色有紅有粉。”
暗號對上了,兩人互相擁抱了一下。
“我叫蘇進喜,是慈溪地下黨負責人,歡迎你的到來。”蘇掌櫃介紹著自己,“上級有什麼指示?”
“我叫邱同侖,這次來慈溪是傳達上級指示。據可靠情報,日軍將會在十天左右的時間完成兵力集結,到時候慈溪將會迎來一場大戰。國民黨一零六師已經進入了慈溪,他們接到統帥部的命令是死守慈溪,一零六師師長鄧卓伊,此人英勇善戰,愛民如子是個極好的將領,可以說一零六師能來慈溪,是慈溪人民的幸福。但,誰都知道日軍暫時的勢力強於國民黨部隊,要想將日軍徹底的堵住那是不可能的。”邱同侖喝了一口茶水,又接著說:“正值國共抗戰的關鍵時期,黨中央命令八路軍獨立團開進落鳳山附近待命,配合一零六師抵抗小鬼子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