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虎子慌慌張張的跑進了保安團團部。
“慌什麼?出啥事了?”馮家祥皺了皺眉頭。
曲秀才拍了拍他的背後,“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至於這樣,你這慌張的難道是遇到鬼了?”
虎子指了指桌麵上的發言稿,大口的喘著粗氣道:“剛才在街上遇到孫縣長,聽他講原本準備的慶功大會取消了。”
“取消了,你沒聽錯?”一旁的二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的耳朵又沒長綠毛,豈能聽錯!”虎子道。
“但就算是取消了慶功大會,你也不用想老鼠見了耗子一樣慌慌張張啊!”曲秀才取笑著。
虎子長歎一聲道:“如果隻是取消慶功會也就罷了,一零六師要撤離了,明日一早就撤離了。”
聽了這話,馮家祥坐不住了,“說啥?我大哥的一零六師要走,怎麼可能,昨日和大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們還談論著慈溪的抗戰。”
“真的,不信你去大街溜達一圈,老百姓已經傳開了,現在可都是人心惶惶!”虎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大哥怎會出爾反爾?”馮家祥的聲音很低,他不相信大哥會這樣。
曲秀才和二愣互相看了看,他們也不相信自己耳中所聽到的。
“好了,與其胡亂猜忌,還不如我親自去問問大哥。”馮家祥麻利的穿好了衣服,“馬,給我準備馬!”
馮家祥騎上馬,一溜煙的跑到了一零六師師部。
鄧卓伊見了馮家祥,從他焦急的眼神中,他就知道家祥找他的目的了。
“大哥,聽說一零六師要撤離慈溪,怎麼會這樣?”馮家祥直直哦瞪著鄧卓伊。
鄧卓伊指了指依舊放在桌子上的軍令點了點頭。
“為什麼?一零六師在慈溪可是打了勝仗,在百姓眼中,你們就是天兵天將。大哥,你上街瞧瞧,本來興高采烈的百姓,現在已經人心惶惶了。”因為激動,馮家祥雙眼通紅。
“馮團長,你就別給師長添堵了,其實誰都沒師長難受,自打統帥部命令下來,師長就憔悴了許多。對他來說,慈溪人民就像是自己的兒女,你想他能希望自己的兒女遭罪嗎?但這是上峰的命令,我們是軍人,軍人是必須要服從命令的。”李誌解釋著。
“不要說了,其實這怨不得二弟,畢竟是咱們一零六師要棄全城百姓於不顧!”鄧卓伊幽歎。
馮家祥瞅了瞅鄧卓伊,的確和李誌說的一樣,隻是短短的半日時間,大哥像是蒼老了許多似的。他知道大哥這樣無非是憂國憂民,他怕一零六師走了,那山本隨之就打進慈溪,百姓們就會遭殃了。
馮家祥不由的責怪起自己了,眸子裏充滿了自責。
“二弟,咱們上街走走吧!”鄧卓伊道。
“行,屋裏悶得慌,我就陪哥哥出去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馮家祥笑了笑。
鄧卓伊換了一身便裝,和馮家祥走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的時候,鄧卓伊回頭,衝著李誌說:“我和二弟就是出去走走,用不著派人跟著。”
“那怎成?您的安危比什麼都重,現在鬼子剛走,誰知道外麵有沒有特務漢奸之類的。”李誌道。
鄧卓伊有些不悅,“羅嗦啥,我鄧某人豈能怕些宵小無量之輩。”
“那,那您小心點。”李誌叮囑著。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形成了一幅幅美麗的畫麵。
兩人並排走著,望著那些走的匆匆的百姓,馮家祥道:“大哥,你說如果這個世間沒有戰爭,那這個社會將會多麼安寧,百姓們的生活將會多麼幸福!但可惡的小鬼子愣是打進中國,他們在我國土燒殺掠奪無惡不作!百姓們人心惶惶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這樣的日子與其說是活著,其實分明就是一種痛苦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