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牆上的馮家祥看到了這一切,他覺得很欣慰,對百姓來說,白天槍炮聲不斷,他們是在提心吊膽過著這一天。現在小鬼子暫時停止了進攻,慈溪城終於可以平靜一陣,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戰勝小鬼子,但至少現在他們看到了些許希望。
慈溪城的上空飄著一種希望,一種看不見的希望,這樣的希望籠罩在每個人心中。
但對馮家祥來說,這份希望沉甸甸的,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希望同時也是壓力,眼望著歡騰的百姓,馮家祥眉頭一直緊皺著。
人群裏,馮家祥很快就找到了妹妹家蓮和妻子邵雪的身影,家蓮揮舞著小紅旗,邵雪則不停的按著快門,記錄著這份勝利的喜悅。
“老大,嫂子在下麵,要不您下去瞧瞧嫂子?”虎子碰了碰他的胳膊。
馮家祥淡淡一笑,然後搖了搖頭,他瞅了一眼天空,已經是傍晚時分,照時間看小鬼子完全會再次對陣地發起攻擊。
可是距離第三次進攻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鬼子沒了任何動靜,他們一定是在密謀什麼,就像秀才說的,下一次進攻一定是他們前所未見的,鬼子肯定會將所有炮火都灑在慈溪城。
他不怕死,但怕的是不能帶著兄弟守住慈溪城,不能攔著小鬼子的鐵騎,怕的是不能帶給百姓一份安穩的日子。
為了心愛的人,為了慈溪城百姓,他必須勇敢堅強的麵對一切。
陣地上不時傳來烏鴉的鳴叫聲,喪氣的聲音令人聽著心寒。
“鬼子上來了,鬼子上來了。”一個兄弟焦急的嚷嚷著。
來了,鬼子的進攻來了,馮家祥看了邵雪一眼提著槍就到了城牆邊。
“老大,不對勁啊,小鬼子不像是來進攻的。”虎子道,“咋的連武器都沒帶?”
和前幾次進攻不同,小鬼子隻是來了一小隊士兵,他們揮舞著小旗一邊走一邊嘟囔著什麼。
沒走的曲秀才指了指陣地上的鬼子屍體道:“難道他們想搬走那些屍體?”
鬼子不是進攻的,更不是來勸降的,那他們的目的可能真的是想搬走那些屍體。
“做夢,小鬼子這是癡心妄想,他娘的,烏鴉都盯上你們了,居然還想走!”虎子罵罵咧咧著。
陣地上的小鬼子似乎生怕城牆上的士兵打冷槍,畏畏縮縮的走著,並且一邊走一邊朝著城牆上吆喝著。
虎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操起槍就要扣動扳機,馮家祥推開了他的手。
“咋了,老大,難道咱們任由小鬼子搬走他們的屍體?”虎子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蹦出來。
馮家祥道:“他們是畜生,但咱們不是,既然想搬走屍體,那就讓他們搬走好了。”
虎子不理解馮家祥這樣的安排,氣鼓鼓的將手一甩道:“真他娘的鬱悶,明明知道是可惡的小鬼子,卻要由著他們在眼皮子底下鬧騰卻不能開槍,這他娘的是事嗎?”
“行了,少囉嗦幾句。”馮家祥臉色一沉。
就這樣,鬼子將城牆前所有的屍體搬了回去,虎子握著拳頭一個勁的砸城牆,將心中的一口怨氣全灑在牆上。
“老大,你說咱們是不是太仁義了,以前俺可是聽城裏老頭講對待禽獸用不著客氣的。”
“算了,我一直相信老天能看到世間的一切,死者為大,搬走就搬走吧!”馮家祥道。
…….
望著死去的皇軍士兵屍體,山本一郎心中充滿著憤怒,川崎雅之低著頭站在一邊。
一整天,他的部下對慈溪城發動了三次進攻,但卻連慈溪的邊都摸不著。
“大佐閣下,卑職作戰不利,讓皇軍士兵死亡,我願意剖腹謝罪。”
山本一郎轉過身,走到川崎雅之身邊。
川崎雅之抬起頭,山本一郎揮手扇了他兩個耳光,怒罵道:“混蛋,身為帝國軍人,當知恥而後勇,不是隻知道剖腹謝罪。”
“請大佐訓示!”川崎雅之謙恭的說。
山本一郎指了指地麵上躺著的皇軍士兵屍體,幹咳了幾聲道:“川崎君,是不是有些疑惑支那人怎會那麼輕易的讓咱們帶回屍體?”
“是的,這是我心中的疑問,還請大佐閣下明示!”
“支那人是個卑劣的民族,但他們卻能任由咱們帶走死去的皇軍士兵屍體,這說明我們的對手很厲害。”山本一郎沉聲道。
川崎雅之點點頭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拘情報顯示,城內根本沒有正規軍,但今日一戰,我們的對手戰鬥素養極高,根本不像是一隻地方上的雜牌軍。”
“不管是什麼,我們都要碾碎他。”山本一郎冷冷的掃了城牆一眼。
“大佐閣下,請允許我的第一大隊再次發動攻擊,卑職當親率皇軍士兵,在天黑前英勇的太陽旗插在慈溪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