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縣府大院內,他想起了年少時的些許事情,不記得是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他的國文老師告訴他一個民族要有魂魄,而當前中國就少一種魂魄,那是一種不畏強敵的精神。列強侵我中華,許多國人想的不是拿起武器趕走他們,卻依舊顧著自己的利益,這樣的民族已經沒希望了。
那時,他和同學們正年少,對老師的理念特別不理解,他還記得自己站起來,握著拳頭揮舞了幾下說:為國為民,此生誌向不變。
國文老師語重心長的說一個民族要想強於世界之林,不被蠻夷侵略,它的民眾首先要團結。可是,現在的中國軍閥割據,到處是戰亂,每個軍閥為的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小日本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一點點侵略我們國家。小日本忘我之心不死,國人當警醒,國人當振奮,國人當臥薪嚐膽發奮圖強,隻有那樣,才能將可惡的小日本趕回老家!當然,如果中國依舊保持現狀,那總有一天,小日本將會對中國全麵開戰的。
他還說有一些喪盡良心的中國人,他們甘心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沒心,其實就是一堆行屍走肉罷了。那樣的漢奸走狗,應該人人得而誅之!應該全民唾棄之……
想想國文老師說這些話已經二十多年了,他的話全都成了現實。
小日本占領東三省,漸漸的有七七盧溝橋事變,開始了對中國的全麵侵略戰爭。
那些沒有脊梁,貪圖個人享樂和利益的人,毫無羞恥的成了鬼子的漢奸,成了他們侵我中華的棋子。
曾經聽一個逃難過來的百姓說,在他們的縣城,隻有區區十個鬼子,但他們的背後跟著幾百個偽軍。是這些偽軍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幾百個偽軍,一人一腳甚至是一拳都能將十幾個鬼子幹掉,可是他們卻心甘情願的做了走狗!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
皎潔的月光照射著整個大地,已經聽不到任何槍聲了,整個慈溪城又靜了起來,這樣的靜讓人惶恐不安。
孫不凡遲遲沒等到消息,一種難以形容的緊張和不安襲擾著他每根神經。
鬼子進城了?這個不好的念頭不時的出現在腦海中。
家祥呢?他的保安團兄弟呢?難道全都戰死了?一連串的問號令他難以呼吸!
正在思索間,鐵門開了,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是馮家祥,他走的那樣急。
“咋樣了?”這是孫不凡的第一句話。
馮家祥沒有回答,他苦澀的笑了笑,孫不凡已經知道答案了。
從馮家祥的眼中,孫不凡看到了深深的自責,其實鬼子進城,他早就料到了,以保安團的實力又怎能抵擋一支裝備精良數倍於自己的敵人!
“孫縣長,家祥無能,身為一縣保安團團長,卻不能保一縣之安危,我對不起慈溪百姓!”馮家祥的語氣極其低落。
孫不凡同樣的苦笑了幾聲道:“不用自責,你帶著保安團兄弟堅守慈溪城三日,已經創造了曆史,足以振奮國人士氣,足以讓那些一路潰敗不知廉恥的國軍強百倍有餘!慈溪人民會永遠記住是你和你的兄弟保護他們的。”
聽了孫不凡的話,馮家祥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他清楚的知道鬼子進了城,以後他和他的兄弟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
“鬼子進了城,我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控製了整個縣城。您還是離開慈溪吧!”馮家祥道。
孫不凡微微一笑的同時搖了搖頭道:“我是慈溪縣長,隻要慈溪有一名百姓沒走,我都不會離開。”
從鬼子開始進攻慈溪的那一天開始,孫不凡就沒睡一個安穩覺,連日來的疲勞讓他蒼老了許多,說這話的時候,從他的眼中飄出的是一種大義凜然的精神,馮家祥明白他的心意已決。
孫不凡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幽歎道:“不知道明晚的月亮還是不是這樣明亮?”
鬼子進城,接下來慈溪百姓麵對的會是怎樣的統治,誰也不會知道?孫不凡隻能暗暗祈禱了。
“月亮還會是那樣圓,還會那樣亮,但它的月光會有一種看不見的憂愁!一直以來我都相信有神靈在守護著世間的萬物,就像月亮,會有月神在遠遠的望著世間萬物,它會好好的盯著那些可恨的小鬼子以及厚顏無恥卑躬屈膝的漢奸走狗的。”馮家祥揚了揚眉頭。
“說到漢奸我就來氣,如果我猜的不錯,明日一早鬼子進城,所有的跳梁小醜都將一窩蜂的鑽出來。他們會爭著在日本主子麵前搖尾乞憐,爭著在主子麵前立功呐喊!”孫不凡罵道。
正說話間,從門口又急匆匆的走進了幾個人。
馮家祥下意識的掏出了槍,孫不凡掃了一眼,很快就認出了來的人是泰和茶樓老板蘇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