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凡,你手中的旗是擺設嗎?”劉展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孫不凡不為所動,身後的黑衣人將手中的槍用力的頂了頂他的腰,“娘的,再不老實,讓你死在大日本皇軍麵前。”
“呸,狗漢奸!”孫不凡回頭吐了黑衣人一身。
黑衣人怒火中燒,但看了一眼劉展鵬,恨恨不已的忍住了。
此時,馮家祥和虎子等人混在人群中。山本一郎騎著高頭大馬第一個進入城門,他的臉上飄著高傲的笑,心中那個得意勁更是不用說了。
那樣的笑在馮家祥看來簡直是對他的一種挑釁,日本人沒來之時,他曾想過無數次:自己帶著二楞等兄弟誓死守城的場景,但他沒有想到在日本人麵前,他和抗日救國義勇軍兄弟的力量是那樣的弱。
一旁的虎子性子急,看著小日本騎著馬進城,他的眼中噴著怒火,手不自覺的就摸向了腰間的短槍。
秀才見了,連忙碰了碰他的胳膊低聲道:“你要幹嘛?這裏不是動手的地方。”
虎子無奈的歎了一聲,同樣低聲道:“看著小鬼子那樣,我就壓不住火,他姥姥的,在慈溪耀武揚威,氣死老子了。”
“虎子,你消停些,慈溪早晚是他們的墳墓。”從馮家祥的眼中射出的是堅定的神色。
“那就讓這龜兒子多呼吸幾天。”虎子冷笑幾聲。
幾人說話之時,劉展鵬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山本一郎馬前,他摘下帽子,臉上堆滿了令人作嘔的笑:“太君,我是劉展鵬,是慈溪城的副縣長,是大日本皇軍的忠實朋友。這些百姓都是來迎接您的。”
“你的不錯,以後皇軍會重重賞賜你的。”山本一郎得意的笑了笑,“他們呢?為什麼不笑?”
山本一郎說的自然是舉著小太陽旗搖晃的百姓們。
急於表現的劉展鵬從腰間掏出手槍,衝著百姓們揚了揚,“他娘的,都給老子笑,皇軍進城,難道你們不高興?告訴你們,以後慈溪是大日本皇軍的,都給老子乖乖的,若是惹怒了太君,你們誰也沒好果子吃!”
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他們隻能露出了笑,但每個人的笑都不是來自內心的。
見老百姓笑了,並且個個揮舞著太陽旗,一種驕傲感由心升起,山本一郎傲慢的掃了掃他們,臉頰的肌肉抖動了幾下。
突然,遠處傳來老邁的聲音: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現場所有人都回過頭,隻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正是那趙老先生。
雖然趙老先生蒼老,但走的是那樣有精神,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山本一郎身上,沒有畏懼,沒有惶恐,有的隻是敵視和不屑。
山本一郎對遠處走過來的老頭來了興致,衝著劉展鵬喊道:“劉桑,這個老頭是做什麼的?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劉展鵬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有話直說,不要為難!”山本一郎微怒。
“老頭是城裏的老秀才,他口中的是一首古詩,說的是戰國末年,秦國強兵壓境,燕國危在旦夕。壯士荊軻為報燕太子丹的知遇之恩,決心不辭艱險去刺殺秦王。臨行之日,太子丹等人在易水河邊為荊軻送行。高漸離擊築,荊軻引吭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歌聲激越,情懷悲壯,“士皆瞠目,發盡上指冠”。”
“劉桑的意思是說這個老頭要來刺殺我?”
“這個,我也說不準,但他嘴中的詩說的是那個意思。不過,就他那風燭殘年的樣,哪能動太君分毫!”劉展鵬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
趙老先生一邊喊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一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同時吹起了趙老先生的長袍。
“老頭,你是不是活夠了?”劉展鵬將槍口對準了他。
“狗漢奸,滾一邊去。”趙老先生怒罵道,“日本人來了,是不是覺得你的腰杆硬了,告訴你,曆朝曆代漢奸走狗亂臣賊子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是要遭到世人唾罵的!”
劉展鵬氣急敗壞,臉色頓時成了醬紫色,在百姓麵前被城裏老先生痛罵是漢奸,他覺得自己特別沒麵子。
“老東西,給我閉嘴,信不信一槍讓你見閻王老兒!”
“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誌士拋頭顱,灑熱血,為國犧牲,為民謀福利!我一個即將入土的老者,就算死又何懼!但是,你,一個堂堂的中國人,卻失去了應有的良心,甘心做小鬼子的走狗。你充其量算是行屍走肉罷了!”趙老先生義憤填膺的說。
“閉嘴,閉嘴,老東西,你就是活膩了。”劉展鵬破口大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