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一郎的命令一下達,城內的大街小巷就響起了高音喇叭的聲音,許多便衣坐著鬼子的三輪摩托,不斷的嘶喊著:皇軍說了,不管是誰,隻要放下手中武器自己走出來的,一概既往不咎!另外,不管是誰,有發現風家大少爺馮家祥的,重重有賞,當然如果有誰知情不報,統統殺死!
“大佐閣下,您認為這樣喊,會找到馮家祥嗎?”說話的是川崎雅之。
窗前的山本一郎陰著臉,嘴角露出邪笑,“其實,我也沒指望他能自己投降。”
“那您這樣喊的用意是?”
“一來是告訴慈溪百姓,這裏已經是大日本皇軍的天下;二來是為了警告那些敢於抵抗的支那人。我在慈溪隻有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內,我必須抓到馮家祥。”
“抓到他之後,是當眾殺了他嗎?”
“對馮家祥這個人,我一直覺得很神秘,為什麼和他有關係的人全都不怕死?他的身上是不是有股什麼神秘的力量?這一點讓我很好奇。對於這樣的對手,一直以來我都特別欣賞。”山本一郎道,
“那大佐閣下是準備?”
“隨著戰線拉長,我們的兵員不足,隻有依靠支那人治理他們才行。如果可能,我要讓這個馮家祥成為我們自己人。”
“雖然沒見過馮家祥,但我感覺到這個人一定是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川崎雅之憂心忡忡的說。
“馴服一匹烈馬有風險,但若是馴服好了為我所用將會起到難以想象的效果。”
“那我們必須用些手段才行。”川崎雅之目露凶光。
山本一郎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麵大街,街道上冷冷清清,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小縣城有些神秘。
“話已經放出去了,我們就等到明天上午八點,如果馮家祥還是不肯走出來,那我們就采取非常手段了。”
“大佐閣下,還有一個地,我們需要去一趟。”川崎雅之道。
“你指的是秋家?”
“對,這慈溪城有兩個人最出名,一個是工商界的馮雲天,另一個就是秋正風。這個秋正風控製著慈溪黑道,幾乎所有的煙館、妓院都屬於他自己。拘消息,他的手下有將近三百人,個個都是盒子槍,平日裏在慈溪城,誰也不敢招惹他們。秋正風是馮雲天的小舅子,不過馮雲天似乎不喜歡他,說是看不慣他囂張跋扈為非作歹。”
“那你帶人去秋家,探探他的口風。皇軍占領慈溪,離不開像他這樣的人。”山本一郎道。
“行,那卑職去了。”
“去吧!”山本一郎閉上了眼睛。
就在川崎雅之要走的時候,山本一郎睜開了眼睛:“通知士兵打開城門,但是隻準進不準出。”
…………………….
馮家祥幾人還是躲在老爺廟,閑來無聊的虎子一邊撕著手中的紙一邊罵罵咧咧著。
外麵的喇叭聲不時的傳入耳中,令他們更加心煩。
“娘的,什麼狗屁玩意,想老子舉著雙手走出去,異想天開!”虎子將手中的紙一揚,紙片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
二楞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閑的蛋疼?一會自己收拾去!”
虎子晃了晃頭吐了吐舌頭道:“收拾就收拾,總比悶在這裏強,外麵的喇叭聲雖惱人,但也比那槍聲要舒服些。”
“也是,槍聲響,可能就有咱們的兄弟被抓甚至是死去。”二楞無奈的聳了聳肩。
“希望老天保佑他們吧!”虎子像個和尚般禱告起來,“秀才,你書讀的多,你倒是說道說道,到底有沒有老天爺?”
曲秀才瞅了瞅頂棚,笑了笑道:“信則有,不信則沒有。”
“若是有老天,我一定端著機槍將它突突了。不長眼睛的老天要他也沒用。”虎子氣憤不已的說。
和他們不同,馮家祥隻是閉著眼睛,幾天來的事像是放皮影戲一般不斷的在腦海中閃過,他比任何人都焦急。高音喇叭聲,零落的槍聲,像是有人拿著小錘在不停的敲他的心。
高音喇叭不斷的喊著,自己的名字響徹在慈溪城上空,馮家祥知道鬼子是跟自己耗上了,山本一郎不拿到自己的腦袋誓不罷休!他們會用怎樣殘忍的手段對付自己?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由心而生,家祥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馮家祥不怕死,從決定帶著兄弟打小鬼子的那一刻,他就將生死之於度外,但他不是一個人,家人、兄弟、還有那麼多的鄉親,他竟然有那麼多的牽掛。
尤其是邵雪,他的新婚妻子,人家在這個亂世之際嫁給自己,那是何等的一種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