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蓮屋子出來,鳳舞的心依然很沉重,雖說從內心裏一百個甚至是一萬個不願意認為她有問題,但那種感覺卻越來越重了。馮家蓮眼神恍惚,眸子裏閃著一種讓她看不懂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鳳舞的心底竟然有了絲絲恐懼。
“二妹,想什麼呢?”李翠拍了拍她的肩膀。
鳳舞回頭,衝著李翠笑了笑道:“沒啥?瞎想罷了!”
“你說家蓮的勁道怎麼那麼大?到現在我的手腕還疼?”
“也許真的隻是本能反應。”鳳舞笑了笑。
李翠道:“二妹是不是也有所懷疑?”
“不瞞姐姐,家蓮被救確實有太多讓我們懷疑的地方,你想過沒有,這次交換人質行動,是不是太過於順利了?至始至終,鬼子沒有出現多少?如果真的是在外圍,那起碼也得有些行動吧!”鳳舞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李翠想了想道:“和你一樣,其實我也有著同樣的疑問,尤其是她甩開我的那一下,那力道不是一般人所有的。”
直到現在,李翠依然堅持自己對馮家蓮手勁的懷疑。
正說著,馮家祥從旁邊的一個屋子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對他來說,已經有些時日沒這麼興奮了。救出妹妹,對父母是個交代,對他自己而言更是一個完美的交代。
“你們說什麼?”
鳳舞和李翠忽視了一下,鳳舞道:“順利救出家蓮,正為你高興呢!”
“可不是,這些日子,讓小鬼子折騰的不輕,現在救出家蓮,總算是了了一件心事!”馮家祥笑了笑。
見家祥出來了,翠兒衝著鳳舞眨了眨眼睛,然後伸了伸懶腰,“好了,你們聊,俺可要回去見周公去了。”
從馮家祥的臉上,鳳舞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興奮,他的眼神中閃著許久不見的喜悅,從心裏講,鳳舞為他高興,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深處那種淡淡的隱憂讓她甚至有了恐懼的感覺!
家蓮還是曾經的那個家蓮嗎?被鬼子抓走的那些日子,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你的表情有些奇怪,難道你不為我高興嗎?”家祥側目問。
鳳舞回神,給了他一個淺笑,搖搖頭道:“高興,怎麼會不高興?成功解救出家蓮,對你對大家對所有慈溪人民來說都是一件值得大喜事!”
聞言,馮家祥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鳳舞會這樣說,“你倒是說說,解救出家蓮,怎麼對慈溪人民是件大喜事?”
鳳舞道:“很簡單,對你而言,家蓮是你最大的羈絆,沒了這份束縛,你就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的和小鬼子戰鬥,難道這不是一件喜事嗎?”
鳳舞變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考慮的不再是個人,家祥頗為欣喜,他清楚鳳舞的改變和二哥不無關係,幾日來,隻要閑暇,鄧可會給他們講中國的抗戰,用他力所能及的東西影響著他們。這些日子,他也想了很多,中國地大物博,一直以泱泱大國自居,但卻被彈丸之國小日本打的步步後退,為什麼會這樣?國民政府,統轄百萬多軍隊,在日本軍人麵前潰不成軍,甚至是望風而逃!想著,心中總會莫名的悲痛,正麵戰場的潰敗讓人無奈,他不由的歎了一聲!
一聲歎息充滿了多少心酸,鳳舞一瞬不瞬的望著眼前的家祥,她記得初見家祥時,他的臉上充滿著自信,充滿著對勝利的渴望,但現在,他的眼中竟然有了些許沮喪些許失落!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前途迷茫了?”鳳舞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
馮家祥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道:“我身為慈溪城保安團團長,有著保護黎民百姓之責任,但現在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磨難,你說我是不是太過無能了?”
聞言,鳳舞有些愕然,和家祥時間久了,她自認是他的紅顏,他已然成了她生命不可分割的一份子了,但卻沒想到他的壓力那麼大!一個男人,當頂天立地,為百姓為國家挺直胸膛無所畏懼,家祥背負的太多,對他來說是種折磨!
“你不可以那麼想,對慈溪百姓來說,你是他們的精神支柱,你隻要記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惡的日本人的罪,我們的使命就是將所有小鬼子趕出中國!”鳳舞頓了頓,又道:“就像二哥所說,鬼子的勝利隻是暫時的,中國是頭雄獅,等它蘇醒了,那小日本的滅亡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