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正風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心中也是波瀾不驚,但表麵上仍舊是一幅輕鬆地模樣。他能有現在的地位,其實是很不容易的,雖說有姐夫馮雲天的幫助,但大多還是一點點打拚才得到的。越是像他這樣的人,越是珍惜來之不易得到的東西。
消息是一個穿著便裝的男人上門通知的,他撂下了一句:日本人要來抓捕馮家祥,趕緊通知秋爺!說完,他急匆匆的就走了。
秋正風沒有時間去調查消息的來源以及真假性了,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亂世之中,一個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但他也不會傻坐著等死,秋正風特別了解川崎雅之那樣的日本人,在他們眼中,支那人隻是可以利用的,而手中有人有槍的往往會受到重視!他特意讓管家火速前去碼頭,將能動的兄弟全喊過來。
錢康帶人迅速包圍了秋府,門口的手下根本就攔不住這麼一夥凶神惡煞般的皇協軍,隻能由著他們衝進了秋府。
院落裏,錢康背著雙手,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秋家,秋府的氣派讓他有些驚歎!雖沒進入屋內,但院落裏的擺放已經夠耀眼了,假山小橋,亭台雅閣……無一不顯示著秋府的實力。
秋正風聽到彙報走出了正屋,他穿著灰色長袍,披著狐狸皮做的坎肩,臉色凝重,眸子裏射著殺氣。
“這位想必就是秋爺了,秋爺果然如外界所說沉穩冷靜!”錢康抱抱拳。
秋正風淡淡一笑,如刀刻般的臉浮現出讓人心寒的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錢隊長,你我之間似乎沒什麼交集,為什麼說我沉穩冷靜,難道見了你們這些拿槍的額,我秋正風就應該畏手畏腳哆哆嗦嗦?”
幾句話,句句咄咄逼人,讓人喘不過氣!
“秋爺,我敬你是個人物,在這慈溪城那也是跺跺腳就能致人與生死的,但今天不行,日本人接到密保,馮家祥就躲在秋府治療槍傷。川崎太君說了,隻要秋爺識大局,主動交出馮家祥,那一切都好說!”錢康道。
聞言,秋正風冷笑了幾聲,他輕輕晃了晃頭,隨手又拍了拍衣袍。
“錢康,你想清楚了,我告訴你,秋某喜歡交朋友,但也痛恨背地裏給我使絆子的人!你若是執意搜查秋府,那隨你了!”秋正風臉色一沉,聲音瞬間就高了許多,“對了,忘記告訴你了,前幾日,劉得寶剛帶人查過,可是一無所獲!”
聽了秋正風的話,錢康甚至有些懷疑劉得寶的情報是否屬實了,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眼前的秋正風絲毫沒有慌亂的意思,他的眼中閃著殺氣,在這慈溪城,秋老虎的名號可亮的很,據說得罪他的人,往往無非是一個結果,隻是死法不同罷了!
“對不住了秋爺,兄弟隻是奉川崎雅之太君的命令罷了,今天這秋府是一定要裏裏外外搜個遍的!”
“既然你執意而為,那隨便了,但請你告訴一下你的手下,在我秋府要客氣點,誰若是手腳不幹淨,那讓他多惦記一下脖子上的玩意!”
“好說,好說,秋爺放心就是,我的兄弟都知道輕重!”錢康笑笑,他看了看身邊的柳飛:“柳副官,聽明白了嗎?告訴兄弟們,眼睛亮著點手腳規矩點!”
鞠三程走了過來,大老遠的就嚷嚷著:“秋爺,這是怎麼一回事?三天兩頭的上門,我們秋府是招誰惹誰了!”
“小鬼惦記著閻王爺的店,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人家要搜,你說咱們能攔得住嗎?”秋正風道。
“秋爺,您這是怎麼了?我們秋家有人有槍,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兩人唱起了雙簧,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但每一句話都似乎戳進了錢康的心窩子。
有川崎雅之的命令在前,錢康倒也穩如泰山,他暗暗的罵著劉得寶,若不是劉得寶,這趟渾水就不用摻和了。
鞠三程和秋正風談笑風生,完全沒有任何慌張的意思,兩人相交多年,鞠三程一到,秋正風就知道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鞠三程做事一直是沉穩幹練,是秋正風最為依賴的兄弟。
來秋府的路上,柳飛的心是惴惴不安的,他不知道手下的兄弟能不能及時將情報送到秋正風手中。和錢康進入秋府之後,秋正風的冷靜讓他稍稍鬆了一口氣,從秋正風的表情看,他一定是做好了準備!
即使是這樣,柳飛還是悄悄的給幾個可靠的兄弟下了命令,無論怎樣都要掩護好馮家祥可能留下的痕跡!
此時,馮家祥等人出現在馮家宅子中,說是宅子,這裏已經是殘垣斷壁了!
倉促從秋府後門撤出來,幾人想不出還能躲到什麼地方,馮家祥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回家。在這個時候,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他相信川崎雅之再狡猾也不會想到他們會躲進破爛不堪的馮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