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被營救出來的兩個人,一個叫周通飛,一個叫董文玉,據他們所說兩人是清水城附近鄉下的遊擊隊隊員。
於震問了他們是如何被捕的?為什麼會被關在慈溪城的監獄?
周通飛的解釋是兩人所在的遊擊隊被小鬼子打散了,清水城呆不下去了,隻好來慈溪,卻不成想剛進了城就被劉得寶的手下盯上了。
兩人說的和於震等人所了解的情況差不多,前陣子,在清水城周圍活躍的遊擊隊確實是被小鬼子圍了,聽說死傷慘重。
老蘇的死對城內地下組織是一個巨大的損失,短時間想恢複這條交通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慕平同誌的到來,鄧可是滿心歡迎的,落鳳山遊擊隊能打硬仗,但戰士們的文化素質普遍不高,現在慕平來做指導員,那將會給遊擊隊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慕平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書生氣十足,他身上可謂是遍體鱗傷,但眼神裏卻飄著無比堅定地神色。從他身上的傷可以看出,被關押的這幾天他受到了敵人的酷刑!老蘇同誌更是如此,給他換衣服下葬的時候,他的身體皮開肉綻,那慘樣令人不忍去看。
老蘇是睜著眼睛死去的,直直的目光透著不舍,鄧可清楚,像老蘇這樣有著堅定共產主義思想的人,他舍不得這個奮鬥了一生的事業!那個帶血的草字頭可以代表很多東西,具體是什麼,一時半會之間也想不出來。但鄧可清楚,臨死之前,老蘇一定是想告訴自己什麼!
慕平很快和戰士們打成了一片,他的知識很淵博,說起東西來是頭頭是道。對落鳳山遊擊隊的這些戰士來說,慕平的到來猶如一陣強心劑。不訓練的時候,一個個都喜歡圍著慕平轉。
隨他一起被救出來的周通飛和董文玉規規矩矩,但兩人的性格都有些孤僻,平日裏言語較少,在慕平的要求下,兩人成了他的貼身警衛。
讓鄧可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三弟的消息了,小莫嶺土匪一直是困擾遊擊隊的大事,雖然和他們正麵衝突不多,但這支土匪武裝鐵了心的跟隨小鬼子,遲早會個小鬼子聯手,有了善於山戰的土匪相助,那小鬼子再來襲擾,遊擊隊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
現在家祥殺了楚豹,在小莫嶺豎起了抗日義勇軍的大旗,他們就可以互相倚重。對家祥封鎖楚豹已死的消息,鄧可是極其讚同佩服的,在小鬼子眼中楚豹是個徹頭徹尾的狗,他們需要這隻狗為他們做炮灰。抗日義勇軍和落鳳山遊擊隊更需要楚豹這個影子,有了他的存在,將來可以從小鬼子哪裏得到許多需要的東西。
回到遊擊隊之後,鄧可僅僅將小莫嶺的事情告訴了於震,他叮囑於震要嚴守這個秘密。
鬥爭情勢嚴峻,不能有任何鬆懈,這是一個優秀指揮員必須有的素質。蘇進喜臨死之際寫下的草字頭是個警示,在不確定它就是表示什麼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小心謹慎。黨的一貫政策是不冤枉一個好同誌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叛徒,帶他入黨的一個老同誌曾經告誡過他,表麵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慕平的所有信息和上級給的一模一樣,但對於周通飛和董文玉兩個人的身份,他還是要保持警惕的。於震調查了一番,沒查到實質性的東西,也就暫時擱置了。
來遊擊隊將近一個周的時間了,每天睡覺的時候,慕平都會閉著眼睛仔細的想著一整天的事情,他知道目前的處境,任何哪怕是一丁點的疏忽都可能讓他丟了性命!來之前,川崎雅之跟他說了,混入落鳳山遊擊隊之後,要時時刻刻夾著尾巴做人,但也不能太過謹慎,所有事情都是過猶不及,太過了隻能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和戰士們在一起,給他們講革命道理傳授知識的時候,慕平都很投入,他甚至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有著堅定共產主義的戰士,但那個念頭隻是一瞬間的。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已經背叛了革命,和他們在一起就是與虎謀皮,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是一隻毒蜂,一隻秘密潛伏的毒蜂,時機一到,他就要將毒刺深深的刺進遊擊隊的心髒。
慕平也看到了蘇進喜臨死之前的那個草字頭,他清楚草字頭正是慕字的部首,若不是蘇進喜死的早,那他慕平早就成了鄧可等人的懷疑對象了。現在單憑一個草字頭,他相信鄧可不會將它和自己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