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這人正是溫棋托她帶話的對象,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沈阮既是接了這任務,自然是要幫人把話給帶到的。
但是現下要怎麼跟溫筠開口說,沈阮倒是好一番措辭,沒想,溫筠倒是主動開口了。
“沈小姐很眼熟。”
她微愕地轉過目光來,溫筠雙手持在方向盤上,神色專注地看著前方,唇角微微帶起淡淡的笑紋,“你是在醫院工作?我好像見過你幾次。”
原來如此,沈阮點點頭,“新城三區醫院。”
“嗯……那就對了。”溫筠隻此這話,神情若有所思。
車內十分安靜,行駛了一段路後,路段開始暗了下來,溫筠駛上了國道方向,準備從環城路繞回去。
他是跟著導航走的,所走的這條路明顯要遠了些,沈阮想提醒他一下,想想轉口而出的話卻是另外一句,“溫小姐托我幫她帶句話給你。”
聽到溫棋的名字,他麵上雖沒有變化,但握著方向盤的長指卻是微微地收緊了。
“噢。”他神情很是平靜,“帶什麼話?”
看起來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沈阮沉吟了片刻,將溫棋的原話講了出來,“她說……讓你別插手,回去。”
沈阮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卻覺得車內的氣氛瞬間便變了。
溫筠眼中壓抑著暗潮,下頜愈發的抽緊,他盡力忍耐著情緒,硬邦邦地同沈阮道了聲謝謝。
可以看出,溫家這對兄妹間應是有一番故事的,此後一路兩人未在說話,溫筠將沈阮送到了小區門口,在她下車之前突然又同她道了聲,“謝謝。”
這聲謝謝似乎包含了其他意思,沈阮解開了安全帶,卻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在座位上停留了片刻。
溫筠長指在方向盤上停留著,引擎還在響動,他蘊了片刻,開口,聲音略啞,“還麻煩,沈小姐……有機會的話,告訴她……算了,今天謝謝你。”
這是短短時間中他第三次同自己道謝,沈阮越覺得怪異,卻沒有插手的理由,她下車後,目送溫筠的車緩緩地離開了小區,方才轉身回去。
這邊,傅靳南將段新寧送回了她的公寓,到家之後,段新寧也不同他鬧騰了。
隻是眼淚還是流個不停,滿腹的委屈和憤怒在進門後漸漸地消散了,段新寧默然地坐在沙發上,傅靳南在邊上站了片刻方道,“你眼淚擦幹再說話。”
她哽咽了下,發泄似的用力地擦著麵上的淚水。
見此,傅靳南略有些無奈地歎息了聲,段新寧的秉性他不是不了解,明知道她是個什麼脾氣,在剛才她喊出那些話時,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氣到了。
傅靳南進了浴室,擰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出來,她接過去捂在臉上,傅靳南見她肩頭光裸,想到房間裏麵給她帶個小毛毯過來。
段新寧卻給以為他要走,當即坐不住了,扔掉毛巾驚慌地攥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他對段新寧終歸是心軟,眸中的冰霜緩緩褪去,傅靳南還是坐了下來,將她攬入了懷中無奈道,“別哭了,我不走。”
他對段新寧無奈縱容慣了,此刻本是該將她攬在懷中好好安慰的,但傅靳南卻隻是攬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忽地想到了另外那個,被他遺落在酒店的女人。
第二天起來,沈阮不意外地感冒了,鼻塞頭痛,從家裏的醫藥箱中翻出了感冒藥,就著熱水服送了。
到了醫院,沈聰打電話過來說今天要過來複查,沈阮便讓他中午的時候過來。
休息的空時,沈阮又喝了一大杯熱水,許誠誠見她臉色不太好,關心道,“沈醫生,你休假回去休息休息吧?”
這個月沈阮已經請假過好幾次了,她當即搖頭拒絕道,“中午我再吃點藥就行了,沒事。”
早上又送了兩個傷患進來,是車禍造成的外傷,沈阮又戴上口罩匆匆過去幫忙縫合傷口。
一通忙到了中午,沈阮坐下之時隻覺得渾身疲軟,頭愈發的沉了,她隱隱覺得不好。
正想起來試一下溫度時,一隻修長的手輕輕地覆上了她的額頭。
沈阮長睫一抬,坐直了身體,周予沉收回了手眉心微微擰起來,“怎麼發燒了自己都不知道?”
“感覺到了,正要吃藥呢。”她自己碰了碰額頭,溫度確實高了點。
沈阮往後退了退椅子,打開了抽屜,將裏麵的藥品取了出來。
周予沉拿過了桌上的杯子,幫她去倒了杯溫水過來,沈阮將幾顆藥與膠囊扣出來,放入口再就著溫水吞入。
上午忙的時候,沒感覺到難受,現下靜了下來,沈阮才方察覺到人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