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解釋還是有用的,沈阮口中說著不需要他解釋什麼。
但見他這麼認真地將前前後後交代清楚,心裏還是好受了些。
雖說是自己在生悶氣,但也不知對方是不是看出來了。
緩了緩心思,覺得有點別扭,麵上還是作出風輕雲淡般地轉移話題關懷道,“你剛回來?”
見她肯搭理自己了,傅靳南眼底愉悅得好似花開般,唇角的弧度都跟著明早了。
裝作有些可憐的語氣道,“對,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睡都睡不好。”
他略略側過來臉讓她看,討同道,“看,黑眼圈都重了不少。”
但沈阮可沒心情來看他的黑眼圈,望著前方驚呼道,“注意開車!”
到了後半個月,氣溫越來越高時,沈聰的傷口也是好得極快。
剃光的頭發也長了出來,短短地貼著頭皮摸上去猶如胡子般紮手。
頭上的那道疤沒有想象中留下的痕跡深,沈聰時不時摸一摸自己的一頭短發。
都說寸頭平頭最考驗顏值,沈聰這臭美勁上來,對著鏡子照半天,覺得自己越看越帥了。
沈阮簡直要看不下去他這自戀的毛病了,沈聰宅家一個月多,人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呆不住了。
直要往外邊跑,他經曆了這麼個事,倒是有不少的朋友和同事來看過他。
過來沈阮家中這邊,他那些朋友沈阮見了個遍,與見到一起在酒吧裏麵玩的那些人不一樣。
沈阮也就放心許多,任由他出去了。
沈聰得了自由便往外跑,他也是個閑不住的,跑了兩天便覺得無趣,要去上班。
他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沈阮看著沒什麼問題便任由他去了。
沈聰不在,她便輕鬆下來,沒什麼事情暫時也不想回醫院去。
聽說林以那件事情,林醫生最後是以醫療過失問題被吊銷了醫生執照。
沒有刑事責任已經是法律上最大的寬容了,但林醫生從醫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周霖深打電話過來,說到最後隻歎了句,控製不住自己心中欲望的人,最終都會被自己所海。
林醫生自己坦誠交代了,是因怕被沈阮超過,怕被人說無能。
所以麵對自己的不足之處時,他選擇的逃避掩飾,而不是去正麵應對。
在手術過程中因一時之差,沒能及時的判斷好情況,因此造成了一條人命。
沈阮啊不知說什麼好,人一旦被自己的心魔和執念所影響,做事便容易偏離最初的模樣。
她的心中也有不為人知道的懦弱與執念,當周霖深問她準備什麼時候回醫院時,沈阮思考了片刻,潛意識地婉拒了。
平心而論她最近這一段長長的時間裏,事情一直不斷,於工作上麵也不像以晚的那般敬業。
現在的狀態回歸醫院也不是最適合的時候,不論心態還是環境。
她將自己的考慮著實地同周霖深說了,電話那頭的周霖深沉吟許久道,“最近醫院會展開兩名前往法國交流深造的醫生名額,小阮,你有興趣過去嗎?”
她愣了愣,“去……法國?”
“對。”周霖深道,“深造培訓的時間長達兩年,如果你願意,還年輕,可以出去走走鍛煉鍛煉。”
前往法國……深造兩年?
沈阮猶豫遲疑著,“周伯伯……”
“你現在不用立刻考慮答應,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願意的話周伯伯給你留個名額。”
“好。”
這件事情她誰都沒講,但認真一想,出去深造對於她來說還是十分有誘惑力的。
沈阮思考著,但有事沒事時,總會自覺地拿出醫學書來看。
對於她來說,這不僅僅是出去的事情,更是對未來的一個確定方向的考慮。
沈阮很是猶疑,一方麵是自己的多年來的堅持與對這份職業的執著,一方麵若要走,必須對目前的情況做這個明確的斬斷。
說精不夠精湛的醫術,說清楚明白,不夠清楚明白的現在人生。
沈阮仰頭一抹臉,將書蓋在了臉上長吐了口氣。
正想著時,那將攪亂她人生的人說來便過來了。
樓下響起車庫門打開的聲音,沈阮拿下臉上的書,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會過來除了傅靳南沒有別人,八點多鍾,快九點了。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沈阮在窗戶邊上探了探頭。
隻見倒進車庫的車尾,沈聰今晚不回來,她在窗台站定片刻,拿著傘下樓去。
車子停進了車庫,熄了火,卻遲遲不見裏麵的人出來。
沈阮原地站了會兒,想想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車門關得好好的,沒人下來,沈阮收了雨傘上前,繞到了駕駛座,抬手輕敲了敲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