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像米諾骨牌連鎖反應般,個個都跳起來說要進來救人。
葉文心中是不想過來的,隻是騎虎難下,思慮過後,最終還是無奈地附和眾意。
不然隻有她一個人想回去的話,在這場景之下未免也太過惹眼突兀了些。
雖然現在別人不會說什麼,但等出去之後就不一定了。
葉文後悔自己幹嘛一時腦熱地決定跟著一起過來,她的後悔沒敢表露得太明顯。
沈阮疲憊地靠著身後的石條子坐了下來,也顧不得上麵髒不髒這種事了,她手裏捏著這瓶水,她心中還在為這送水的行為而感動。
還在反思自己是否太過神經質或者狹隘了些,剛才見葉文遞水過來的瞬間,她第一反應便是抱著滿滿防備的態度。
似乎在這種環境下,生死大關前,一些暖心的小舉動總能很容易感化人。
催生的感動想法在沈阮心中沒停留多久,簡單地吃點東西過後,他們便要繼續接著救治傷員了。
現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搭建休息的帳篷,和幫助尋找其他遭難的人。
大家都沒經曆過這種場麵,麵對著滿目的傷員與受傷哭嚎的孩子,不禁戚然。
這裏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還有一些留在老家種田的中年夫妻。
一些老人年紀大了,驚嚇過後受傷又淋雨之後便有些扛不住,精神倦怠地挨在床上,連痛吟的聲音都沒有。
沈阮緊趕慢趕地和同隊一男子冒著雨搭建起一處帳篷,再和眾人將那幾個傷勢重些的老人家移到這邊來。
做好這一切後,她已是精疲力盡,衣服濕透貼在身上,衝鋒衣已是起不到什麼擋雨防寒的效果,裏頭的衣物都已濕透,這樣捂著反而叫她更難受。
隻是現在的情況她也沒得去哪換衣服,隻能將就著忍受,脫了衝鋒衣溫差之下要是感冒了更是難受。
幸好他們接到消息,救援部隊已經快趕到了,同行的還有醫療隊。
差不多等大部隊過來,他們也能功成身退了。
接到這個消息大家都是鬆了口氣,然而不久過後,葉文神色著急匆匆地過來找她。
因著那瓶水的好感,她要將自己拉到一旁說話時,沈阮也沒拒絕,便隨她過去了。
哪隻,葉文壓低了嗓音慌亂道,“沈醫生!你幫幫我!幫幫我!”
“怎麼了?”
葉文拉著她便往另外一個方向走,沈阮被她拉得一個踉蹌才勉強止住腳步,疑惑道,“你能先說說怎麼了嗎?”
“丟了個孩子。”葉文神色驚慌壓低了聲音焦急道。
“什麼?”沈阮腳下停住不再繼續跟著她往前,葉文回過頭來,神色不安地道,“剛才一個孩子說要去上廁所我才帶他出去的,結果出來我一晃神,他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葉文本就是兒科的醫生,對於哄小孩子也比較有一套,因此分配到這邊來照顧小孩。
但卻沒想到被這個小子給耍了一招,葉文道,“你能幫我一起找找嗎?這孩子左手還骨折了剛做好固定,我聽有聽到他念著說要回去找他爺爺。”
沈阮毫不猶豫,當即道,“走,先去找找看看。”
葉文一邊走一邊道,“那孩子的家人……據說都埋在房子底下了。”
這回去肯定是找不到人的,隻是這種情況下不能讓小孩到處亂跑。
隻是,她們也不知道孩子的家在什麼地方……
沈阮猶移片刻,腳步一停,“我們也不知道小孩家人在哪,先回去問問再說?”
葉文道,“我剛才問過了,自己一個也不敢去,所以才來拉你的。”
聽聞此話,沈阮也沒多懷疑,心中莫名地閃過一絲疑惑。
但很快地便被忽略過去。
……
傅靳南排完了行程,也買好了機票,就等明天早上飛過去找人了。
隻是不知為什麼沈阮的電話卻又打不通了,想了想他往沈阮手機上發了條短訊過去。
這一夜他翻來覆去不能成眠,胸腔裏頭的那顆忽急忽慢地跳動著。
他坐起來,走來走去平複了下,卻依舊沒法子平息這顯得十分不規律的心跳。
正當他考慮著收拾一下去趟醫院,無端心慌的感覺又平息了。
他等了好一會兒,不再有那種奇怪的難受感時,方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卻依舊不能入眠,想了想,起床到收藏室裏頭,打開了酒櫃給自己小酌了杯紅酒,飲過之後方才回去。
不管是紅酒的效用好,還是他的心理作用,這回躺下去之後沒多久,他很快地便合眼睡著了,這時,正是淩晨時分。
還有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他便要登上飛機直達沈阮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