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勒馬韁,任由雪烈馬在雪地上奔馳。
馬車內,女子正顫抖著蜷縮在裘衣中,鎖鏈被隨意的丟在一邊,身上的凍血被溫暖的爐火一點點融化開來,慢慢的浸濕了本就破爛的衣衫。斷箭正刺在她的後背上,直沒箭尖,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著血,馬車每顛簸一下,女子就不由的一陣抽搐。被抓回來的這段時間內,她受盡酷型,早已是遍體鱗傷,再加上剛才的拚殺,原本虛弱的身體被耗盡了所有的氣力。
“堅持住,石嬰就在前麵”男子說話間扔給了她一瓶丹藥“吃了它”
女子抓過眼前的瓷瓶,仰起脖子將瓶中的所有丹藥全部倒進了口中,慢慢的,她覺的體內開始發熱,體力也在快速的恢複著。
“嗷嗚~~~”
夜朔的夜狼體形碩大,經過訓練之後,便是十分凶悍的坐獸。夜狼群最擅在雪地中獵食,其厚實濃密的皮毛可抵住絕對的風寒,寬大的狼爪子使得本就健壯的四肢更加的穩定,靈敏的鼻子可以查尋出任何一絲微小的血腥味。
數十隻夜狼尋著馬車的氣息,一路狂追至此,狼背上的士兵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被稱為狼騎兵。
卷著淒厲的風,呼喝著震人的聲音,速度之下,夜狼尖牙畢露,狼毛緊緊的貼附在身上,眼睛裏冒著凶狠的光。
“來的這麼快”男子聽到此起彼伏的狼嚎聲,知道夜狼群已經追趕了上來,他穩穩的跳到車頂上,彎弓搭箭,裘衣給了車內的女子,隻留下在風中獵獵作響的長衫。
不懼嚴寒,頂著烈風,男子絨絮般穩定如山,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聲音越來越近,狼群的體型慢慢大了起來,狼騎兵在遠距離下均手持硬弩,瞄著前方的馬車,指著車頂上的身影。
男子粗略的估計了一下,狼騎兵足有五十人“早知道有這一天,就該好好跟師傅學那七線殺”自嘲過後,一支羽箭如流星般射進了一隻夜狼的頭顱。
第二支,第三支……
男子連發七隻,每一支射出,都會有一隻夜狼哀嚎倒下,而狼騎兵也被甩下狼背,被後麵的狼群踩踏而死。
狼騎兵並沒有理會自己同伴,也不發一箭,隻是不停的追趕著。他們的箭法沒有那麼準,隻能等到自己馬車進入自己的把握範圍內。
馬車內,女子從窗縫中看著那些露著尖牙咆哮的夜狼,強忍著忍痛,重新將鎖鏈握在了手中。
追逐中,狼騎兵慢慢的散成了半圓形的包轉圈,越宿越小,馬車倒映在狼眼裏,那車頂上的清秀男子,依舊卓然而立。雪烈馬明顯是受到了驚嚇,全然沒有了方向,隻是一味的躲避夜狼,瘋狂的跑著。
“嗖,嗖,嗖~~”
四十幾支羽箭同時射向車頂,夜狼也適時的發出嚎叫聲。
馬車一陣劇烈顛簸,男子不顧雪烈馬的恐慌,輕盈一躍,躲過了箭雨,坐在了馬背,輕拍著馬頭。
馬兒似是受到了安撫,又像是感覺到了馬背上的那股沉著,昂起頭,一聲嘶吼,重新聚起了膽氣,男子的五支箭也並發而出。
五隻夜狼哀嚎倒地,狼騎兵這次似是做好了準備,就在夜狼倒地的瞬間,五人踏著寬厚的狼背,躍向了身邊的同伴。與此同時,其它的狼騎兵也都紛紛躍起,頃刻間,變成了二人同騎一狼的陣型,前麵的人已將弓箭收回,取出了勾鐮,後麵的人單手持著巨大的豎盾,將兩人全部罩在盾後,而手中的硬弩也是伺機而發。
這是狼騎兵的衝鋒陣型,依靠夜狼群的野獸氣勢,騎兵的攻防陣型,這種陣型曾在與崛冼的的戰爭中成功的將鐵錨軍的騎兵打的潰不成形。
“狼騎兵果然勇猛無敵”男子看到陣型變化,心中不由的讚歎“隻可惜,陣型太死,變化不通。”
包圍圈越來越小,馬車內女子清晰的看著夜狼奔騰的爪子帶起的雪沫,和那些騎兵刺出的寒光閃閃的勾鐮,當下再不遲疑,兩條鎖鏈如雙龍般自手中飛出,馬車的頓時被擊的破碎開來,女子輕點雪地,飛躍向前。
就在馬車內女子甩出鎖鏈的同時,端坐在馬背上的男子暢喊一聲“好馬兒,準備好了”,雪烈馬似是通曉男子心意,猛然間,收住馬蹄,將女子接到背上。
狼騎兵全速追趕中,見到二人突然止步,也紛紛勒住韁繩,慣勢之下,騎兵借勢躍起,衝向二人,那長長的勾鐮和硬弩之上,閃著一線又一線的清光,而那些無人坐騎的夜狼直接撲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