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自己辦公室,坐在辦公椅裏,點了根煙,直到紀若蘭進來。
“寧總,你再不回來天就塌了!”紀若蘭說,她掛著一雙大黑眼,眼裏血絲滿布,仿佛幾天幾夜沒合眼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不至於吧?不是有你嗎?”
“沒空跟你開玩笑。”紀若蘭正經道,“我們談談這件事情吧!”
我擺擺手示意紀若蘭說。
幾分鍾後,我了解清楚了整件事的經過,紀若蘭說的和黃小淑說的差別不大,真的是意外,意外源自於一個偷電纜的該死的小偷。爆炸的兩個車間是新建的,也就是倉庫搬遷後改建的生產線,懷疑是當時的電路做不好。舊車間影響都不大,唯獨新生產線出問題,還好是深夜,如果是大白天……估計遭殃的工人更多。
現在,傷者已經送到醫院治療,死者在殯儀館放著,蘇廠長被抓,生產基地被封。剛出事那會蘇廠長就被抓了起來,他是廠長,本來要抓法人代表,藍貓的法人代表是我,我不在,甚至聯係不上。
昨天中午,死者家屬到總部來鬧,打了起來,做為交涉代表的老楊被打傷。而因為家屬鬧了一場,影響進一步升級,當時的畫麵上了電視,王律師昨天剛好又出差,晚上才趕回來,而且找不到我,很多事情沒有人出麵處理,大家都慌手慌腳,六神無主。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最後三分鍾,我的秘書通知我,會議已經組織起來,讓我去會議室。
我整理好自己,往會議室走。
推開門,看見的景象是,一片悲哀,一個個都是世界末日的表情。
“幹什麼,開追悼會?現在我們藍貓還沒有垮呢!”我在屬於我的座位坐下,看著麵前的五六個人,“每個企業的發展之初或多或少都經曆過災難,我們要相信藍貓能挺過去,藍貓也必須得挺過去。”
麵麵相視。
“王律師,你發表一下,材料你看過了,說說你的意見。”王律師前麵有一份材料,大概是黃小淑給他的吧,我進來的時候看見他很認真在閱讀,“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你是藍貓的法律顧問,更是公關顧問,現在出現了問題,其中涉及法律更涉及公關,你是專業的,給點專業意見。”
“情況不太樂觀,估計短期內無法重新運作,我們要有個心理準備。”王律師咳嗽了一聲,接著道,“很明顯,現在最嚴重的影響是輿論,公關壓力大,我們首要任務是落實賠償工作,該賠償多少賠償多少,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給工人買保險的時候……範圍沒那麼大,總之無論如何務必要盡快平息事件。”
說了等於沒說……
我看著紀若蘭。
“我覺得各方麵都要抓時間一起辦。”紀若蘭說,“我們積壓著許多訂單,這個最麻煩,如果短期內無法恢複運作,賠償就夠賠死我們。”
“國外的……訂單……”黃小淑插口道,“可以延期一個月。”
我看著黃小淑,大夥則看著我。
“是的,延期一個月。”我說,估計是樊辣椒和黃小淑說的吧,後來我才知道樊辣椒那麼急趕回法國除了不想見到我,還有就是辦這些事情,“至於本地的,要我們自己努力,紀若蘭……這個事情你負責,必要的時候……可以做出大退步,反正毀約我們要賠錢,你看著辦吧!”
紀若蘭應了下來!
“王律師,賠償方麵加緊進度,明天你和黃小淑去探望一下死傷者以及其家屬,黃小淑你是女的,你去比較方便,王律師……你以律師身份,我們不方便出麵。”我想了想,繼續道,“還有蘇廠長,要想辦法盡快弄出來,花多少錢沒關係,有價值就可以。”
出個這樣的事情還真複雜,我也沒什麼經驗去處理,就是分配一下具體怎麼幹,讓我自己去操作我肯定不懂,還好有個好律師,否則真要死翹翹了!尤其是輿論方麵,那幫媒體太難搞,除了一個王律師藍貓真沒這方麵的人才,看來我得把黃山山調回來幫忙,他比較適合幹這種事情。
“老楊,工廠那邊的工人,你看著有什麼需要吧,老蘇不在你說了算。”我看著老楊,“先放假也好,怎麼都好,找個適合的方式,工人情緒要顧及,還有利益……這期間的工資……你覺得發還是不發?”
“這個,當然是發比較好。”老楊猶豫了一下,“但公司現在這個情況……工人們應該能明白,或者我們再研究研究,這件事沒那麼急。”
“行,別的還有什麼意見?都說說吧,老常,你客戶部電話被打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