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將年輕的醫者裝飾得更加成熟，陌生。
東方長興舉起青牛劍，準備砍下幫凶的頭顱。
海有容認真的對他磕頭，直到，額頭破損，流出血來。
劉跑跑看著瞪直了眼睛，猴臉呆滯。
“你認為，磕頭謝罪，有意義嗎？我就會饒你不死？”
東方長興仿佛看到最好笑的場麵，但他嘴邊，隻有不屑的冷笑。
“我磕頭，是我對你有愧！請你給我說幾句話的時間，我有很重要的大事要告訴你！”
海有容眼神堅定，血，滑過他的鼻梁，滑過他的唇。
“說吧，有什麼遺言但說無妨。這麼多年我都熬過去了，幾句話的時間，這點耐心我不至於拿不出來。”
東方長興說著收起劍。
“當年，我會出現在路上並救下東方甲，其實，並非偶然。”
海有容說出此話，除了葉落跟劉跑跑，在場的其他人，對於此事都沒感到任何奇怪之處。
反過來應該說，若真是偶然，才奇怪。
“那一天，我的師兄留信給我，約我一同出門采藥。但是，我到了約定所在之後，他卻沒出現。集合地點，距離東方甲遇襲的地點，相隔不過數裏，雙方激戰引起的大動靜，讓好奇的我在戰聲消弭之後，偷偷趕過去查看。那就是我發現瀕死的東方甲的緣由。”
“必須先提及一點，東方世家的慘劇發生之後，我第一時間回到了百世醫會，找到了師兄詢問，但他毫不知情，否認給我留下過任何訊息。他因為百世醫會內部的定期針術考核沒及格，在其他導師那邊補習好幾天了，未曾離開過。之前沒說出來，是因為他對成績感到羞愧。”
“有人假冒他的筆跡，引導我到襲擊地點，製造了所謂的‘巧遇’。”
海有容說話時，麵上有著嘲諷，嘲笑自己輕易就被愚弄了。
很簡單的引誘，但是，也很容易中計。
葉落心想，假如有人借組織同伴的名義使用相同的手法，他十之八九也會上當受騙。
“之後，我疑慮未消，仍懷疑師兄可能是參與陰謀的人，同時也害怕百世醫會早就被未知勢力滲透，終日惶恐不安，最後選擇了離開。”
“棄醫從武，隻是一個借口，但，恰好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因為，我確實在習武一途頗具天賦。”
不光是海有容，東方長興以及夜未明都考慮過百世醫會內部真有人跟幕後黑手勾結的可能。
而且，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可能性非常之高。
以此考量的話，海有容脫離百世醫會的舉動是正確的。
“我到處尋訪名家討教武學，之後更是創立了百川武府。那時候，有一個人找上了我。他就是被逐出儒門的況天華，後來的文夫子。”
“我們的計劃，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果然是，況天華主動接觸嫌疑者。
夜未明聞言，沉吟一聲，眼角偷偷望向了紅櫻夫人，她，冷漠依然。
應無才有些動容，他的摯友，怎會輕易放棄。
“當年，我還太稚嫩，留下的一些痕跡被文夫子發現了。”
“已經失去了武力的他，當著我麵，直截了當的問我，是否有罪。”
海有容想到那一幕，傻傻一笑。
笑容裏，夾雜一絲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