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殘的醜事，不應該是掩蓋起來不讓外人知曉嗎？為何火族的秘聞反而會被玉虛宮得知並收藏起來了呢？難道，當時有人為了針對成為新族長的曹陽旭，特意將事件記錄下來作為把柄嗎？”
林誌航想不通。
各大異族，因傳承了妖魔血脈而異於常人的身體特征以及天賦異能，一直被普通人排斥，因此大多異族都是抱有很高的排外性。
假如真要說記錄事件的人對火族沒有惡意，林誌航不太相信。
洛萍聞言也是開始沉思。
而步天關則是長長歎息，隨後灌上一口酒，良久沒有應話。
李瑩瑩見狀，說出了她的推論。
“莫非，整件事是由曹陽旭本人親自記錄下來的？”
一言出，林誌航與洛萍都是內心驚駭。
最不可能的人所留下的信息。
難道，從一開始，曹陽旭在最後關頭的收手也是算計的一環？
他跟洛萍對視了一眼，看到了相同的猜疑。
“瑩瑩猜得沒錯，玉虛宮之所以會存有曹陽秋的相關記載，是因為那是曹陽旭臨終前所寫下的懺悔書。將火族帶向了一個新高度的他，後來兒孫滿堂，依舊是鬱鬱而終。他終究是放不下，也原諒不了傷害了至親弟弟的自己。”
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步天關又灌了一口酒。
二長老親自調配的藥酒很烈，連他也感到喉嚨火辣。
“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外界出現此事相關的不實消息之時，有人會猜疑是他的弟弟所為。被他辜負了的弟弟，後續的一生中，兩兄弟不曾再遇。不單是玉虛宮，三教聖地，以及神捕府都有相關的記載存檔。”
人生總要在許多特定的時刻作出選擇。
權力、地位、名聲、功法，可能許多確實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隻是，始終覺得欠缺了一部分的心，記掛著失落的親情。
曹陽旭後悔嗎？
有，但再來一次，他會怎樣選擇？
隻怕依舊是相同得到道路。
至少，從頭到尾，他都不認為善良的弟弟能夠勝任族長之位。
以上，是林誌航的想法，不一定與事實相符。
曹陽旭在他心中，留下的就是如此的印象罷了。
而李瑩瑩聽了則是不禁搖起頭來。
“師妹，怎樣了？”
洛萍不解。
“你們啊，跟曹陽旭一樣，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曹陽秋的為人。”
“此話何解？”
林誌航追問道。
李瑩瑩腦海裏看到的，是一個灑脫離去的背影。
“試想，能夠修成神通的大智慧者，就算當局者迷，算計之後，仍然會看不穿曹陽旭的一點小伎倆嗎？”
李瑩瑩說完無奈歎息。
“說不定，曹陽秋早就識破了。遺憾的是，他也明白到哥哥曹陽旭的想法沒有錯，他確實當不來一個合格的族長。交出了代表紛爭源頭的‘赤瞳’，也留下了一身功力。兄弟的矛盾就不複存在，而火族就會誕生出一名空前強大的族長，那是他們共同的心願。”
他是看透了，也是厭倦了兄弟相爭的日子，所以選擇了讓哥哥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
他也是愧疚了，自小被哥哥保護的他，不爭的話，哥哥也不會變得陌生。
屬於兩兄弟的曆史成了一樁他人無法真正明悟的故事。
真相到底如何，隻有他們二人最清楚。
變化的是，道門一行人心中，兩道本應形象鮮明的身影，變得更為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