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陽明蘇醒過來的時候就發覺了身體的異狀。
他的雙眼被蒙住,雙手被特製的刑具枷鎖,無法使用術力。
他身上的氣味變了!
被困在不見天日的牢獄之中月餘,早就發臭,如今惡臭與渾身的粘稠不適感覺都不複存在。
昏迷期間,有人幫他沐浴更衣了。
不止如此,他的傷勢也被包紮過了。
除了皂角,還有艾草與香蒲的味道,傷口部位已經不再疼痛。
他許久沒有飽腹過,饑餓,乏力,該有的症狀,卻沒出現。
他不敢肯定到底失去意識多長時間,但是根據身體氣血的運動自如隻怕也是最多一兩天罷了。
他的狀況幾乎趕得上出戰玉虛宮之前全盛時期。
如此恢複速度,證明了對方的不簡單。
具備了能可跟殺生石妖能媲美的治療手段。
他被兩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押解著,帶往某個所在。
雖然目不能視,但沿途路線,他都記在心底了。
感知能力也被壓製的狀況下,他無法尋到殺生石的位置,但隱約有微弱的共鳴。
至少可以肯定殺生石就在附近。
兜兜轉轉,穿過了複雜得宛若迷宮一般的路線,當他被帶進一個寬廣房間之內時,他笑了。
沒有聲音,僅僅是嘴角微微勾起。
隨即,一道氣勁淩厲輾壓而來,擦過他鬢邊發絲。
來自對方陣營的示威!
“哼,看他的嘴臉,真是恨不得立刻撕了他。”
這聲音,之前鞭撻他的女子。
在他的右手一側。
她身邊,應當至少還有另外兩人。
剛才瞬間,有一點細微的鼻音響起,之後就不再出現。
呼吸聲,不止一道。
“夠了,不得放肆。”
老者也在。
他在左側。
守孽者,負責繁衍的表一脈,責執行計劃的裏一脈,不該存在的同源血脈。
安倍陽明對他遇襲時聽到的情報全部抱有絕對的懷疑與不信任。
當時因為失去妹妹而輕易被挑撥了情緒,被憤怒蒙蔽了理智,以至於沒能冷靜應對。
欺騙,迷惑,很可能是為了後續的招降。
沒有被殺,說明他還是存有一定被利用的價值,隻是尚未弄清楚何種價值。
有且僅有的需要被重視的信息,是妹妹被對方選中作為容器一事。
他內心深處,當場就相信了。
他在狐仙教親眼目睹過聖女鳳笑笑的存在。
那名女子,初見時,就有一種微妙的驚豔。
若是要他選擇,替妖神選一個複生用的容器,鳳笑笑必在名單前列。
解除詛咒後的妹妹,資質隻怕比鳳笑笑還要好很多。
複生,容器,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笑,是故作鎮定的偽裝還是為了引起我等注意呢?笑,是自以為是的猜疑還是真的以為我們當真不會殺你?笑,是自欺欺人的自尊心作祟還是不敢相信關於同族後裔的情報?”
朗朗童聲,來自老者的身邊。
聲音更像是女孩子。
血脈之間的呼應,來自她。
敵意,也是來自與她。
就算看不到,安倍陽明的頭還是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隨即,安倍陽明回過頭正視前方。
“終於,我們又見麵了,‘軫宿’!”
一句話,讓房內氣氛頓時轉為肅殺。
數道帶有殺意的氣息一下子將妄言之人鎖定。
“嗬嗬嗬嗬……”
一連串銀鈴般的淺笑,確實與記憶裏那人的笑聲相同。
他沒有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