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的人,夏侯玄思索著脫身之法,雖是不悅不願可出於禮貌還是抱拳道:“原來是公子毅和公子佳,幸會!”
一群人勒了前行的馬,停在那裏笑望著遠處共乘一騎的夏侯玄和鳳南。公子毅打馬越前稍許,滿目堆笑:“上次是個俊秀的小哥兒,這次又是個俏佳人,公子玄果真是……果真是博愛天下呀!”
雖是同夏侯玄如是說著,可公子毅的一雙眼卻是盯著他身前垂首的鳳南,細細地打量審視著想要看清她的麵目。
夏侯玄微黑的麵上頓時一片陰沉,那深邃的星目中閃過稍瞬即逝的寒光,冷冷地掃過公子毅,可說話的語氣還算是客氣禮貌:“公子毅,公子佳,小弟還有事,先行別過,告辭!”
“何須急著走呢?”說著話,公子毅已催馬攔在了踏雪的前方,一眨不眨地盯著垂了頭看不清麵目的鳳南,“公子玄何不向我和公子佳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呢,以後若是在街上遇見了,也能有個照應是不是?”
“謝過公子毅的好意,隻是不必了。我自會照顧好了她!”這前一句話冰冷無情對公子毅而語,後一句卻是滿含了柔情對著懷抱中的鳳南所說。
聽見響在耳畔的這柔聲卻堅定的話語,垂著頭的鳳南彎唇一笑,悄悄握住了夏侯玄捏緊韁繩的寬厚手掌,心裏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眼見夏侯玄眼睛裏溢出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公子毅忽而一聲冷笑:“夏侯玄,憑借你一人之力,真能護的了她嗎?”
“公子毅,此話怎講?”一聲問讓夏侯玄驟然緊了眉頭,那冷冷寒芒再次閃現在眸中,越漸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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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冷哼,公子毅滿麵無情冷笑,瞟了眼對麵的夏侯玄:“這荒山郊野之地,公子玄若是暴屍於此,該不會有人想到是我所為!夏侯玄,是你一直以來目中無人,三番四次得罪於我,今日你撞上了本公子,可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冰冷的寒眸在瞬間幽邃無底,夏侯玄定定看著麵前那一臉殘暴嗜血笑意的公子毅,餘光裏就見遠處的公子佳已帶人漸漸行來,另有幾人打馬繞至他身後,成合攏之勢圍住了他,斷了他身後回城的退路。
踏雪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屏息凝視靜靜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等著主人發號施令。
夏侯玄的眼睛幽暗無底卻不現一絲驚懼慌亂,就連他身前的女孩子也還是垂著頭一動不動,這二人如此冷靜的神情看在公子毅的眼中,頓時讓他心中火起,忽然哈哈一笑:“姑娘,本公子向來憐香惜玉,實在是不忍傷害於你,你若來我這裏自是榮華富貴。跟著那乳臭未幹的小子,本公子可就隻好忍痛咯!”
笑意盈然地看著馬上的二人,公子毅就見那一直垂首瞧不清麵目的女孩子緩緩抬起了頭,一張清麗俏顏如冰,冷冷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眼神接觸的那一霎那,公子毅心中猛然一窒,頃刻間退卻了麵上的笑意,呆呆地看著鳳南。不是因為那絕世的容顏讓他看得癡了,而是那雙烏亮的水眸中迸出的寒怒精光震懾了他,讓他不自覺地身心皆顫瑟瑟發抖,竟想著要低下頭去避開那雙讓他突感懼怕的眼眸。
乘著公子毅呆愣之際,夏侯玄雙腿一夾馬腹,而鳳南也在同時一抖手中韁繩。得到這樣的信號,本就就立待命的踏雪瞬間如那離弦之箭一般急竄出去,在身後那群人未及做出任何反應之際,就已奔出百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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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她?居然……居然是她?”眼望著那疾速離去的黑色閃電,直到那黑影消失,公子毅才從驚懼中緩過神來,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說出幾個字來。
這驚魂未定的模樣讓遠處的公子佳滿心生疑,催馬行至公子毅身邊就見他那雙眸子裏是深深的震驚與不信,轉眼看著那木林深處卻哪裏還有踏雪的影子,心裏也是一陣懊惱:“那匹該死的馬,竟然是這樣的神速,讓夏侯玄給逃了,真是浪費了這難得的一個機會。不過,似乎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