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暖死了。
她將後媽和丈夫捉奸在床,被後媽用煙灰缸砸得頭破血流、腦漿迸裂。
跟她一起死去的,還有她肚子裏剛滿八個月的孩子。
任晴暖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是買個菜的功夫,她的丈夫和後媽就搞在了一起。
瞪著床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赤白身子,任清暖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嵌進肉裏。
“狗男女!我這就去告訴大家,讓你們滾出徐家!”任清暖喊罷奪門而出。
丈夫徐敬黎閃電般起身,在腰間裹了條浴巾就衝了過去,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扯著她的頭發,又將她拖回房間。
“閉嘴!不想再挨打就老實點!”
任清暖被大力甩到床邊,不等驚叫出聲,啪的一聲脆響,麵頰上立即一陣火辣辣的疼。
這個巴掌頓時將她打翻在地,肚子像要爆炸一般痛。
後媽姚曼茵搧完巴掌,披著真絲睡衣下床,扯過被子捂在任清暖的頭上,將她死死按住。
“小賤人你再喊!再喊我打死你!”
棉被下的任清暖還在激烈掙紮,姚曼茵索性抓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向她的頭狠狠砸去。
徐敬黎鎖好門,轉身見姚曼茵發瘋一般猛砸著什麼,而那塊棉被下已滲出了一片血跡!
“阿茵你真要殺她?她肚子裏還有我的種!”
姚曼茵雙眼赤紅地望著徐敬黎,“這賤人不能留!萬一徐成毅知道了咱們的事,咱們都完了!而且你已經有一個孩子了,還要這賤人的孩子做啥?”
徐敬黎俊秀的眉頭微微皺著,接著再也沒說一句話,幫姚曼茵按住任清暖,任由姚曼茵舉著煙灰缸一下下砸在棉被上。
房內三人詭異的姿勢,濃重的血腥味,及那一聲聲悶響,令人不寒而栗。
厚重的棉被下一片漆黑,憋悶不堪。
任清暖越想掙紮,卻越無法呼吸。
頭部的重擊和下身割裂般的痛,令她痛不欲生。但二人的話卻一字不漏地傳進她的耳裏。
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下身似乎也有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慢慢流走…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她的恨意如滔天江水噴薄而出。
她這一輩子都在欺淩、算計、打罵中度過。都怨自己軟弱無能,連孩子都沒有保住。
想到自己的孩子,任清暖不甘啊!
她發誓,若是能重活一世,必定要將那些惡人拆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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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在床墊底下的錢咋不見了!肯定是你這個賊偷的!”
“媽,您咋能這樣埋汰我…”
一些模模糊糊的爭吵,將任清暖吵醒。
這是誰在吵架?人死了還能聽見聲音?
任清暖納悶地想著,慢慢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天花板上一根電線吊著的鎢絲燈泡,四麵發黃的牆壁上,貼著費翔和鄧麗君極具年代感的海報。
向外推的窗戶開著,窗下是一張鋪著玻璃的書桌,桌上放著綠色燈罩的老式台燈。
這擺設…怎麼這麼熟悉…
任清暖動了動,卻感覺身子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鋪著大牡丹花的床單上。
她奮力翻了個身,看見床邊的五鬥櫃上,擺著一架台曆。
上麵的日曆女郎,塗著大紅嘴唇,對她喜慶地笑著。
任清暖吃力地抬起手臂抓起日曆。僅僅這幾個動作便讓她出了一頭虛汗。
可當她看清日曆上的日期時,整個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一九九七年八月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