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器械在她身上來回移動，間或穿插著止血鉗的字眼，讓她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有人在給她治療，似乎還很專業，秦霜徹底放心的暈死過去。
手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當季北辰摘下口罩，站在那裏洗手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低沉清寒的聲音。
“她怎麼樣？”
季北辰用消毒液洗淨了手，轉身掏出帕子擦幹，說道：
“她的胸腔有大量積血和積水，看樣子應該是從高處掉到了河裏，所以導致大腦受損，且身上出現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斷裂，差一點就紮進肺部，九死一生啊。”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溫潤的嗓音如同利刃，割破了房間的死寂，“傷口處理不及時，再加上收到了多次暴力衝壓，所以直接引發了高燒。”
“她幫我打退了那些人的……”陸寒聲語速很慢，卻冷冰冰的。
想到她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一挑五，冷靜、犀利、幹練……眼底不由得浮起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麼濃烈的疑惑，好奇心膨脹到他自己都快無法掌控。
季北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凝視著他，沉沉道：
“那她還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跡。”
陸寒聲愣了愣，“什麼意思？”
“中毒了。”
季北辰像是知道陸寒聲聽不懂，一字一頓，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她體內有一些久積多年的毒素，看樣子很多年了，雖然不至於一下子斃命，但是身體極度虛弱。這種情況，不可能活得下來……”
“太可怕了，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陸寒聲聽著季北辰的話，皺起眉頭，目光自秦霜身上掃過。
他能看到她的身子在顫抖，臉色煞白，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尤其是那雙瘦弱的手臂青筋凸起，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真的沒事？”
陸寒聲見多了受傷的人，可第一次見到秦霜這樣能忍著折磨，還始終一聲不吭的。
“暫時沒有。”季北辰沉聲問道：“她到底從哪裏來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好了酒精和棉花，準備幫陸寒聲處理傷口，“你可別禍害人家小姑娘。”
陸寒聲白了他一眼，“肮髒的思想。”
“你敢說你沒好奇？”
季北辰一丁點都不信。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見陸寒聲主動抱著女孩子回家，這可不是單純的救命而已。
想當年，多少妹子為他擋刀，可哪個不是被丟在醫院，用厚厚地人民幣打發了？
“我會查的。”陸斯扔下一句話，閉上眼開始沉思。
季北辰見他不願多提，不再吱聲，當他目光停留在他被撕爛的褲子上時，不禁笑了起來，“什麼人啊這麼厲害，敢撕你陸大公子的褲子。”
“閉嘴！”陸寒聲冷厲道。
他被吵得睜開雙眼，坐在沙發上，眼神再一次飄向床上的秦霜，縱然她在熟睡中，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放鬆，嚴肅的仿佛在時時刻刻在準備著戰鬥。
身為M國首屈一指的年輕總裁，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什麼樣的爾虞我詐他沒經曆過？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似乎都沒長開的女人，卻讓他覺得十分的有趣，想要去一探究竟。
“寒聲，你這傷口誰處理的？”季北辰忽然仰起頭，一臉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