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天邊已近黃昏,落霞染紅了雲團與晦暗的天色交織。

大道上車燈亮起,時不時從他們身側閃過,因為蘇知車開的異常慢。

由夏還以為是他注重交通安全,可等了一會,路邊的路標指示越來越陌生,她猛然發現這不是開去她家的方向。

咦?不會吧。

她偷瞄了認真開車的蘇知一眼,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這大概是他找到的近路?

盡管自己是這麼想的,但還是有些坐立不安,原本漫不經心,現在卻不斷注意他車開去的方向。

可以確定不是開去郊外毀屍滅跡。

嗯嗯,一定是她想多了。

由夏想著要不直接問出口,解開疑惑再說?

但,他要是否認的話。

“在想什麼,表情都變了。”蘇知聲音帶著戲耍似的笑意,從她耳旁響起。

她不知怎麼,聽他一開口,心便定了下來,不安與焦慮也淡了很多。

由夏側頭看他:“你要帶我去哪?”

蘇知看著前方,天色這會徹底暗了下來,路燈亮了,昏黃的燈光從車窗時不時一閃而過。

將他的側臉一會照亮,一會陰暗。

他說:“你的腰怎樣?”

由夏一怔,伸手摸了摸,其實錢喬喬那時推得很重,她這撞得可不輕,是想回家擦點藥酒來著。

“還行吧。”

蘇知回想了一下,由夏進洗手間前跑得飛快,那麻溜利落的動作,一點也看不出腰疼的樣子。

也就是說,她腰疼是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蘇知很快推測出與那濕漉漉跑到他麵前哭的女生有關。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原來是去那,由夏哦了一聲:“也行。”

醫生看過對症下藥總比她自己瞎折騰好。

不過,由夏又看了他一眼,不自然的想,這人也太體貼周到了,他以前的女朋友大概都很難離開他吧。

車內太安靜,由夏就隨便找了話題來聊:“你的女朋友都是怎樣的?啊,抱歉,如果提到你的傷心事…”

她一時口快。

蘇知麵色不變,她問,他便說了起來:“各種各樣的類型都有,就不知道你想聽哪一款。”

她僵笑了笑:“那就,最近的那一款?”

“哦,”蘇知稍微回想了一下,“是個小鳥依人的大家閨秀,被家人保護過頭,對我這樣的人很好奇所以就順勢在一起了。”

她比較好奇他倆是怎麼相遇的。

蘇知的語氣過於平淡,似乎那對他而言僅是斷再普通不過的經曆。

“但是那女孩後來和父母安排的男人結婚,我們很自然的就分開。”

由夏可惜道:“是嗎,小鳥依人的大家閨秀啊,我也想見見。”畢竟在這個時代,那種女性反而少見。

蘇知皺了眉:“沒什麼好見的,那女孩其實很普通。”

“既然普通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由夏本能地反問,心想他說得太過分了,好歹在一起開心過。

蘇知側頭快速的看她一眼,笑了一聲:“為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女.人打抱不平,你可真有閑心。”

“這不正無聊著嘛。”

蘇知又笑:“不如你說說喜歡傅總什麼?隻有我說太不公平了。是喜歡他帥,還是他有錢?”

“帥,人品和脾氣也不錯。至於有沒有錢嘛,不是很有所謂。”由夏如實地告訴他。

蘇知還蠻認同的:“傅總的品行的確比大部分人好,就是有時候太較真。不過這也是他純粹的一麵,一看就知道是在身邊人細心嗬護下長大,而且嗬護他的人們有教養有水平。”

由夏想著自己竟然沒及時錄下來給傅總聽聽,看看他聽後感與表情。

八成,會很有趣。

蘇知很擅長發現人的情緒表情變化。

所以他很快注意到由夏勾著嘴角在悶笑。

“你好像很喜歡自我陶醉,想到什麼了,笑的那麼開心?”

蘇知好整以暇的看她,車開到了一家公立醫院,入了夜,人不算多。

車開進停車場,交了停車費,兩人下車。

由夏扶著腰,無奈地說:“我哪有自我陶醉。就是想了些自己覺得有趣的事嘛。”

蘇知繞過車,快走而來扶著她:“小心點,有趣的事是什麼?”

由夏覺得他靠的太近,聲音和呼吸近在咫尺,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香味兒,又不好拒絕他,稍微拉遠了距離。

“沒什麼。”

蘇知見她不想說也不勉強,進了醫院,交了掛號費,因為是撞了腰,掛的是脊柱外科。

醫生做了檢查,給她開了點外傷的腰。期間蘇知一直耐心地陪她。

出了醫院天已然黑的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