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到了地方之後再說。”安娜挪開了一個位置,拍拍被她嚇躥的心髒,年紀大了,不禁嚇。
由夏追著問:“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不給,把原因說出來!”
她唯獨就在乎這麼個媽了!
她出事了,不能讓媽也跟著出事。
安娜擰眉揮開她:“視頻在我這!我想什麼時候給就什麼時候給!”
傅臨溪把由夏扯回來:“別急。我們都在。不要慌,有事好好說。”
蘇知也說:“安娜夫人既然說了會給,你就等等,好嗎?”
由夏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情緒慢慢平複,有些安心。
他說她自私自利,但卻一直在護著她。
蘇知也是,明明她對他們不好,為什麼他們卻對她那麼好?
由夏沉靜下來。安娜卻滿臉不耐,戴利隻好安撫自己的媽,眼睛卻瞟由夏。
在他看來,由夏夠可憐了,被親生父親植入害人的東西。
從小聽著別人的心聲長大,沒有性格扭曲已經是奇跡。
現在為了取出芯片失憶了,依舊逃脫不了被利用的命運。
害她的人依然活在這個世上,而他媽媽,隻為了自己,不會管由夏最終會怎樣。
冰涼的白色走廊,一間間充滿消毒水味兒的實驗室,安娜帶著他們熟門熟路地走過來。
推開了最裏麵一扇最舊的門。
讓他們進去。
這個實驗室已經被清理幹淨,看得出裏麵的牆壁是最近刷白的,慘白慘白,一點汙漬都沒有,看著略滲人。
一排排操作台被擦得光滑錚亮,實驗室的用具都被收起來,水池旁空無一物,旁邊也沒有預想到的實驗機械。
由夏緊盯著她,目的很明確。
“視頻。”
安娜嘴角一扯,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放在操作台上。
“就是這個。你們自己看。”
由夏第一個撲過去。
其他幾個人也圍上去看,多少有些好奇,由夏的媽是怎麼被她爸強硬帶走的。
視頻裏,一棟二層小洋房。聲音擦擦擦地響,有多雜音。
角度應該是隔壁樓上,正好對準了小洋房的院子。
院子裏出來兩個人。
依稀可見一個中年婦人把一個男人推出來,嘴裏大聲地喊著什麼,帶著哭腔。
“媽!”
由夏認出來,那是她媽,另一個人樣貌模糊,大致可看得出,是個中年男性。
可能離得太遠聽不清,再加上拍攝的人可能覺得拍到的畫麵不太好,角度一晃,沒拍他們了。
接著幾秒過後,攝像頭又慌忙轉過來,對準原來的位置。想來,拍的人一直在注意那邊情況。
這次拍到,男人不知對她媽做了什麼,媽身體一軟,倒下來。被男人背起,疾步走向洋房外的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關上,很快絕塵而去,消失蹤影。
視頻拍到了麵包車,但麵包車沒有車牌,然後視頻關閉,大概是拍到的人去報警了。
到這結束。
安娜點了點手機退出界麵,淡淡道:“看到了,滿足了?心情好嗎?”
想也知道,這心情怎麼可能會好?
由夏雙手撐在冰涼的操作台,垂著頭,一言不發。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隻清楚,看著自己母親被用那種方式帶走,那滋味大概很難辨認。
尤其是,拐走她母親是二十多年不曾見麵的父親。
“由夏……”蘇知擔憂地喊她。
由夏搖搖頭,知道他們顧慮她,但她不能再讓他們費心。
“我沒事,就是心情稍微低沉了一點。這樣不算什麼。反正,他應該會過來。不,我一定會引他過來。”
堅定的話語,讓三個男人多少對她放心了些。
由夏一直很堅強,說她自私就是因為,她總是拋開他們,獨自去麵對所有事。
絲毫不給他們為她承載、為她做些什麼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