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以順利離開他而不用搞什麼逃跑計劃了。她是該高興才對,明明早已經死心才對,可為什麼感覺眼眶泛酸。
她卑微到骨子裏的愛情,終究敵不過半路殺出來的尚梓棉。
“好,我簽字,祝你和尚梓棉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蘇熏晴按動了輪椅觸摸板上的按鈕,輪椅原地旋轉了一周,背對著齊寧軒,她終於可以不用再隱忍,任眼眶中的眼淚肆意的噴湧而出。
她要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哽咽聲,可一起一落抖動的肩膀,還是輕而易舉的出賣了此刻落寞的她。
齊寧軒向前走了一步,看見肩膀一聳一聳的蘇熏晴,伸出的手最終懸在了半空。
蘇熏晴的眼被淚水充盈,視線變得模糊,顫抖的手拿起筆,歪歪扭扭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幾滴淚不偏不倚落在協議書上,她顫抖著手努力想抹掉紙張上淚水留下的痕跡,卻將那被淚水浸染的痕跡的範圍越糊越大,而眼眶的淚水仍舊落個不停。
就在她即將爆發,打算將這張白紙撕的粉碎那一刻。曾經她最癡迷最留戀醉人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給我吧。”聲音很輕很柔,帶著從沒有過的溫柔。
他原來也是可以這樣溫柔的啊!
那簡單的三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刺穿了蘇熏晴的胸膛,隨著利刃的抽離,帶走了她僅剩不多對於齊寧軒的幻想。
大概在齊寧軒心裏她蘇熏晴,自始至終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給你。”蘇熏晴伸出手將那份離婚協議舉過頭頂,簡單的兩個字對於她來說似乎像是過了一個世界,她極力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平緩。
伸出手胡亂將臉上的淚痕抹掉。
哪怕到了現在,她還是想給自己留有一點點可憐的自尊。
齊寧軒接過離婚協議書,放進檔案袋裏,沒有停留徑自推門離開了。
聽到病房門被推開又關閉的聲音,蘇熏晴終於轉過身,呆呆的看著那緊閉的門。
為什麼到最後她都能聽到來自他的一句,“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在齊寧軒那次出現後的第二天,蘇熏晴收到了齊寧軒通過快遞郵過來的離婚證。
看著那張綠色證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吞咽了一口唾沫。
“來的還真快。”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淺笑。
蘇熏晴又回到了最初平淡又枯燥的康複生活,那個礙眼的護工被她勸退了。
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她驚奇的發現原來做一個有話語權的人是這樣好。
“小晴,那個齊總不是你的老公嗎?”
護工張姨坐在床頭,邊削著蘋果皮,一邊像是有意無意提起。
蘇熏晴眉頭蹙了蹙,接過削好的蘋果,張了張嘴卻終於沒發出一個音。
片刻後,蘇熏晴定了定神,用極力風輕雲淡的語氣說,“不,並不是。”
這不算是一句假話,最起碼那個人現在已經和她沒有一丟丟關係了。
護工張姨將蘇熏晴,眉宇間的變化盡收眼底,卻並未急於揭穿蘇熏晴的偽裝。
“這樣啊,本來我還以為齊總是個負心漢呢。”
負心漢嗎?
他得確是,可那又怎樣,愛情中不被愛的那一方,終逃不掉被稱為一廂情願。
怪得了誰又怨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