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蘇熏晴仿佛感受到,來自齊寧軒的呼喊般,微微抬起了頭。
目光落到齊寧軒,那張帥氣地不要不要的臉上不足半秒,便再次垂下了頭。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腿上,不時加重力道揉捏敲打,甚至拿起了枕邊的暖寶寶充起了電。
房間陷入了片刻的沉靜,被絲絲尷尬的氣氛籠罩。
而作為當事人的蘇熏晴,卻好似沒事人一般。
“齊少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語氣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可隻有蘇熏晴自己清楚,她的內心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平靜。
齊少爺?
好久沒聽到她這般稱呼他了。
當齊寧軒忽地意識到,自己居然為了蘇熏晴,對自己的稱呼而引起變化時,他的眉頭蹙了蹙。
“齊……”餘下的話,蘇熏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齊寧軒狠烈的目光打斷。
這又是怎麼了?
總感覺齊寧軒看起來怪怪的,可又說不清。
嗬,可這又和她蘇熏晴有什麼關係。
“我要和尚梓棉結婚了。”
蘇熏晴的心髒劇烈的收緊了一下。
盡管心裏痛的要死,臉上卻極力保持著風輕雲淡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用盡量平緩的語氣應了一聲嗯,表示聽到了。
見到蘇熏晴那張毫無情感變化的臉,齊寧軒心中那股莫名的火燒更旺了。
“別以為讓父親用家產威脅我,我就會妥協退讓,我告訴你,即便我一貧如洗從頭開始,也不會和你複婚!”
“我過了十八年沒有父親的生活,你覺得我會介意那個老頭子的話嗎?真是可笑極了。”
齊寧軒感覺自己,像是用勁了全身的力氣在咆哮,而蘇熏晴則又應了一聲嗯。
見鬼了,這個女人是怎麼了?
齊寧軒有一腔的怒火無處宣泄,可對上此時的蘇熏晴卻像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原本準備好的話,竟一句也派不上用場。
以前這個女人不是這樣的,她會和他爭辯會和他解釋,從來不是這幅任君發落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
“另外不要對人說,我睡過你的事,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齊寧軒刻意拔高自己音量,用以掩飾心中複雜的心情。
驀地他墨色的瞳仁收縮。
他忽的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蘇熏晴感覺不一樣了。
似乎是那次自己喝多了,又在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後,做出的那件荒唐事後……
這個賤人,這個不知道懷了那個野男人的種的賤人,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想到著,齊寧軒下垂在身側的手掌驀地攥緊,節骨分明,露出森森白骨。
天知道,此刻的他是有多氣憤。
他恨濫情不珍惜身體的蘇熏晴,更狠搞不清從何時開始,越來越介意蘇熏晴的自己。
蘇熏晴再次應了一聲嗯。
齊寧軒向前跨出幾大步,走到蘇熏晴跟前,“你這個賤人,除了嗯嗯嗯,還會什麼?”
蘇熏晴抬起頭與齊寧軒四目相對。
齊寧軒能清楚的感覺到,左胸膛那顆跳的越來越快的心髒。
就在這時蘇熏晴開了口。
那極冷的如同來自深淵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了。”
就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像是一盆冷水徹底澆醒了齊寧軒。
“算你識相。”丟下這句話,齊寧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