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結婚後離婚前的那段日子,在齊錦榮的要求下,齊寧軒不情不願的帶著她來過那麼幾次,對於這裏她談不上熟悉,隻是一張張照片對應一個個日期的符號而已。
安葬在祖墳最邊上的是齊家無子嗣的一幹人,其中帶著蘇熏晴最深印象的是齊寧軒的小爺,聽說那個男子在幼年時遇見了一生摯愛,可惜有情人並未成眷屬,自此小爺終身未娶,獨守那一份癡情。
此時,蘇熏晴顯然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感慨這些已故多年之人,活著時的孰是孰非。
心中的擔憂更滲了,難道真的如她猜測的那般,她覺得很害怕,不敢再細想下去。
跟在齊寧軒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一前一後的兩人都保持著沉默,誰也沒再開口。這種沉默的氣氛,帶給蘇熏晴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心中的恐懼在這種情況被輕而易舉無限放大。
直到視線固定在那塊無字碑上,蘇熏晴那七上八下懸而非定的心,才終於莫名安分了下來。
依照她對齊錦榮的了解,若是對方一定不會被自己留下一個無字碑。所以這一定不是齊錦榮的墓碑,一定不是。
齊寧軒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極其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小晴,我們的孩子,被我葬在了這裏。”
沒有人知道,為了這一天,他練習了多久,才終於讓那原本顫抖的聲音,經過一次次打磨變成如今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蘇熏晴險些沒站穩跌倒在地,好在齊寧軒手疾眼快扶住了她。顯然,這句話帶給她太大的衝擊。
她側過頭望向齊寧軒,眼眸中有激動、有錯愕,甚至是驚喜。
齊寧軒沒再解釋什麼,索性閉上了嘴,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次發生任何聲音。他企圖用這種一種方式,給小晴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她接受這一切。
直到如今,在齊寧軒心底裏,仍舊不敢於麵對自己,間接害死親生骨肉這件事。
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選擇麵對這一切,他不能潤許本就屬於他的小晴,被夏家那個風流的二公子搶走,絕不!
“寧軒,你真的將孩子,葬在了這裏?”
那聲音帶著顫抖,眼眶已經被淚水充盈呼之欲出,明顯能感覺出蘇熏晴是在極力隱忍著,佯裝出“淡定”的摸樣。
齊寧軒側過頭與蘇熏晴四目相對,隨即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件事,會帶給蘇熏晴足夠大的震撼。他甚至可以預知到,這一次蘇熏晴不會再拒絕他關於複合的請求。
“小晴,當著我們孩子的麵,請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對於蘇熏晴來說,齊寧軒的聲音似蜜糖、似迷藥,總是能輕而易舉撩動她的心弦。可她沒想要有一天,她找到了一個更是形容他聲音的修飾詞——砒霜。
他是她的毒藥此生無解。
齊寧軒啊齊寧軒,你為什麼能這麼狠心,偏偏要在那可憐孩子的墳前,要求我與你複合……
隻見蘇熏晴並未有回答齊寧軒的話,而是後退了一大步。大滴大滴的淚水從臉頰劃過,視線變得模糊,她什麼都看不清,也不想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