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離開你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天冬何嚐沒有跟她一樣的想法,可是後來他才漸漸明白,不是他離不開她,而是彼此早已密不可分。
良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阿金一個人站在院子的正中間看著那些已經曬幹的不成人形的雙花發愣。“怎麼,怕了?”阿金點點頭又搖搖頭,倒不是他怕,他是擔心阿銀會怕。“你還沒有說過你要什麼?”良薑挑挑眉,剛才還是風雅君子一瞬間就變成冷峻公子了,說話的氣勢也不一樣了。
“簡單,我隻要整株一色花。”“不論金銀?”“不論金銀。”良薑沒有阻止阿金要替代阿銀的想法,因為她知道無論怎麼阻止都是沒有用的,倒不如自己痛快點,落一個成人之美的美名,隻不過她沒有告訴過他竹篩裏的雙花都是些永遠不會有靈識的殘次品。
次日一早就要離體,良薑拿著手裏的小銀刀在蠟燭上過火消毒,“真想清楚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良薑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他們兩誰說的,阿銀雖然疑惑良薑沒有問她要任何東西,不過既然是個便宜買賣又豈有不做的道理?
“想清楚了。”阿金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隻要是阿銀想要的,幫她完成就是唯一的願望。兩個人變回了本體,一體的花色被分成了兩朵,良薑把僅剩下的一點麻沸散都用上了,按照事先阿金的囑托,把根莖的部分留給了阿銀,加上良薑的一滴血液,阿銀整個人同平日無二。但是阿金顯然就沒有那麼幸運,隻剩下一根枝丫,花色也沒有以前那麼鮮亮,如果不是良薑的藥水給他吊著恐怕早就魂不附體了。
“我說,值得嗎。”“那你呢?”良薑被他的一句話給堵住了,她從來就沒有問過自己值不值得,她隻知道這些都是應該的。“泡夠了?那我把藥水端走了。”
一隻蒼白的手越過浴桶輕輕握住了良薑的手腕,雖然無力卻成功讓良薑停住了腳步。“我還想快點去看看阿銀呢。”良薑回過頭,眼見著浴桶裏的人泡了三個時辰也沒什麼效果,皮膚白的幾近透明,整個人像是要油盡燈枯了一般。
“似乎做了一個賠本買賣。”阿金虛弱地笑笑,牽起良薑的手給她降火,“我會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的,如果還有機會一定當牛做馬。”“這可是你說的,別忘了。”良薑拔出身上的小刀,對著自己的手腕一劃,一股血順著手臂流下,滴入浴桶。
藥水的藥效再加上良薑的血做藥引,似乎有了一定的起色。阿金似乎有些怔住了,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麼隨意地就在自己手腕上拉一條口子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見。“你…”“不礙事,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你不是想見阿銀?那就泡夠四十九日,我先走了。”
“等等。”阿金一下從浴桶裏站了起來,拿過一旁的紗布給良薑纏上,暗紅血色讓他有一點刺眼。“下次這樣的時候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阿金低頭看了看,濡濕的褲子緊貼在身上,眉目間多了一抹戲謔之色,“飲君血,忠君事。更何況我人早晚都是要給你的,看看又何妨。”
“如果我早知道你這麼不要臉我就不會救你了。”阿金看著掩上門的背影,又坐了回去,“良薑,你的恩情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