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老兒這又是想的哪一出,懸圃這幾時還要栽養五穀樹了?”
英招坐在石凳上翹著個腿,一晃一悠。
“天帝說暫且擱置幾日,幾日後便送去和山了。還勞煩大人這些日子多費心照看了。”
遣送來的人走了以後,英招百無聊賴地盯著這新來的物什。想他也是征戰過的堂堂人物,怎就落到懸圃來給天帝看這後花園了呢?
罷了罷了,左右無聊,日子也是過。
雖是嘴上不情願,英招也把整個懸圃連帶著五穀樹給打理的井井有條。隻不過說好幾日就把這樹移走的,小半月了也沒見有人動作。
初夏的天兒還讓人有些犯困,英招同往常一樣眯著眼給五穀樹澆水。嘩啦啦的聲音到讓他更加困乏了。
“大人,夠了。”
英招愣了半晌,搓了搓眼睛。原來栽植五穀樹的地兒哪裏還有那綠苗苗的半點影子,如今倒是有一個真真切切的大活人。
“你,哪位?我院兒裏的五穀樹可是給你吞並了?乖乖交出來,興許我還能留你一條活路。”
“我便是那五穀樹所化。”
英招圍著他走了一圈,那人倒是鎮定的緊,不為所動。
“你讓我拿什麼來信你?”
“信與不信我都在這兒,屆時天宮派人來不就都知曉了?”
英招一屁股落在石凳上,覺得這人說的倒有幾分道理。管他是誰,反正跟他沒多大關係,就算五穀樹真沒了,天帝也不會把他活剝了。
“那,該如何稱呼?”
“無名無姓,即是大人點化,不若就聽大人安排。”
“我點化?”
英招翻了翻袖口,思來想去莫不是自己澆水的時候隨手散了一些靈力,不然這廝怎的就成人形了?
“大人日日照拂,自當算作點化。”
英招鬆了一口氣,“如此這般,那就,喚作春秋。”
“那,春秋就謝過大人了。”
你還別說,這懸圃裏多了個人,倒是比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好多了。想去敖岸尋那隻小羊,懸圃也有人照料。無事的時候,還可以躺在他枝丫上曬曬太陽,倒也是自在。
“哎,走走走。不礙事,一時半刻,天帝不得派人來。”
英招硬要拖著春秋去醉仙樓喝上幾盅羅浮春才肯罷休,春秋左右推脫,一臉無奈。
“大人,我喝不得酒。”
“哪兒的話,多喝幾杯你就喝的了。我跟你說,醉仙樓的羅浮春可是世間難得佳釀,錯過了準保你後悔。”
一提起羅浮春英招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也不管春秋如何拒絕,愣是興衝衝地拉著人去了人間,隻餘身後人無奈歎息。
醉仙樓裏客人頗多,全都是奔著羅浮春的名頭來的。紅燈籠,大吆喝,推杯換盞,喝酒吃肉。春秋至今是第一次下凡,細細打量,這人間倒是頗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