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心裏鬆了口氣，加大步子，看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整理報紙的老人頓了頓腳，記憶中不苟言笑的人已經成了個慈祥的老頭了。
驀地心裏發酸，進了門，“爺爺。”
“哎，慕言回來了呀，”秦老爺子抬起頭，樂嗬嗬直笑，“其實沒什麼毛病，管家就是要給你打電話，打擾到你沒有啊！”
李管家默默背了一口鍋。
“沒有，”秦慕言看了眼冒著熱氣的廚房，“爺爺，今天我陪你吃飯吧！”
一家人教養良好，食不言寢不語。秦老爺子心中有事兒，晚飯沒吃多少，秦慕言擔心問，“爺爺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秦老爺子搖搖頭，有些微胖的身子露出一股寂寥，“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天能活了，唯一的期盼就是等著孫媳婦了，慕言啊，我也不要你找個多能幹的，隻要心地善良，能好好照顧好你就可以了。”
秦慕言沉默，一雙眼閃過幾道複雜的情緒，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爺爺，我有女朋友。”
秦老爺子眼睛一亮，靠在沙發上的背脊瞬間有勁了，裝模作樣問，“人怎麼樣啊？”
“善良可愛，又認真。”秦慕言語氣不自覺的放輕，一顆心都想到了楊真真，她回去一個人有好好吃飯嗎？是不是又在想自己呢？
秦老爺子心頭不屑的翻個白眼，那個楊真真果然是個會做戲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連自己精明的大孫子都被她騙了。看孫子和平是大不一樣的神情又高興又難過，“哪天帶回來讓爺爺看看吧！”
秦老爺子極力忍住期待的目光，秦慕言點點頭，“好。”
說了半天話，李宣肇也回來了，他在外麵自然有房子，空閑下來也會回老宅看看父親和秦老爺子。他一加入，瞬間讓氣氛活絡起來。
新聞聯播正播放著一輛豪車被碰瓷的新聞，李宣肇拍拍大腿，“這算什麼，前幾天我們邊上的商業樓下一個老人還專門碰瓷扶他起來的人呢。”
秦老爺子皺皺眉，又聽自家孫子道，“今天淩華附近也出現了呢。”
“哎，你說那些人一天到晚不做事兒，都琢磨些什麼東西呢，還能不能讓人平安做好事兒了。”
秦老爺子雙腿抖了抖，怎麼感覺這個事兒聽起來那麼熟悉呢。
夜色漸濃，楊真真拉上窗簾，窩在沙發上頂著前麵不斷閃動的電視畫麵，傳出陣陣笑聲，明明是自己喜歡的節目，為什麼感覺那麼無趣呢？
手在沙發上挪動，沒碰到另一個人，她撅著嘴按亮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看來是真的不回來了。嗯，秦先生不像自己，雖然沒爹沒娘，但有個疼他的爺爺啊！
她晃晃腦袋，給秦先生回了個信息，關了電視，上樓。
夜色濃鬱的像是化不開的墨，她蒙著杯子，睜著一雙眼睛，隻能瞧見外麵路燈透過窗簾縫隙射進來的一絲光亮。果然習慣是個壞孩子，習慣了陪伴，現在那人不在屋，居然覺得寂寞了。
睡意襲來，楊真真迷迷糊糊的閉上眼，似乎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熟悉的聲音讓她陷入夢境，難道是秦先生回來了？她咧開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