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早在卯時就被臨時取消,具體的因由傳話者並未告知官員們。所以封德彝並未乘車前往外朝,便調轉車頭奔向了太子住所。
早朝的臨時取消,原是在昨日夜中深宮中又發生了一件怪事。
話說宇文一族在竇建德的屠殺中,族裏的宇文化及及其所有家眷都已成了刀下亡魂,但宇文家卻並未在那場血洗中被滅門。除了現今已經投靠李淵的弟弟宇文士及以外,還有一個妹妹宇文氏也尚在人世,且隨著宇文士及一同投靠了李唐,成為了李淵的昭儀,位於九嬪之首。
幾月前還有一件影響著宇文一族興衰的大事,便是那宇文昭儀有了身孕。
現今的李淵已過知天命之年,膝下的幾個兒子現下也著實讓自己放心不下,突然的喜訊,讓李淵的心境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平和,這個孩子既是心病的解藥也是未來的希望。
所以現在的宇文昭儀已經成為後庭中最為重要和貴貴的女人,而李淵對她的喜愛與當日和太穆皇後一般,令他珍惜無比。
然而,懷有身孕的宇文氏自從知曉懷有身孕之事後,身子卻越來越弱。雖然太醫署時常派人過來問診抓藥,但卻未見好轉。
而掌管曆法的太史局也加勤了觀測天象異動,但也未發現奇怪的異象。
昨日夜中,宇文昭儀如往常一般,正打算寬衣就寢時,怪事便發生了。
“昭儀,您可還有什麼吩咐?”身邊的侍女在將宇文氏扶至床榻後,小聲地詢問道。
這幾月中,宇文氏的身子時常犯疾,有幾日連夜的睡不著,又有幾日連日的睡不醒。前幾夜在半夜中忽然驚醒,一個人呆呆坐著,什麼話也不說。等到了卯時,卻說自己犯困,於是倒身睡去卻又是一整天。
“無事了。”宇文氏微微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於是侍女們便都退出了門外,在殿外和幾名值夜的內侍一同守夜。
今晚用餐後,宇文氏和往常一樣,喝了些太醫署送來的安神湯,現在逐漸有些睡意了。
她將身子向右麵側著,背對著門,麵朝著床榻的牆麵。
逐漸的,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外,思緒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呼吸也變得平穩且規整。
就在恍惚之間,半夢半醒之際。宇文氏覺得自己依舊還躺在床榻上。不多此時的她,卻麵朝著門,身子被翻了一麵。
眼前的一切和睡前的一模一樣,除了留下的幾盞油燈,現在並沒有被點亮,四下裏一片黑暗。
不一會兒,借著門外照進屋內的月光,似乎看見有個黑糊糊的小影子從牆角處飛速地從一邊跑到了另一邊。
宇文氏的第一反應便是那些在屋內做窩的老鼠。這些個東西在宮裏處處都是,也是見慣不怪了。
宇文氏也沒多想,便歎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此時,一陣微風迅速的從她麵前拂過,突然的涼風讓她脊背一涼,驚醒地睜開了眼。
看看四周,卻發現平靜如常。
然而鼻下卻隨著那陣風帶來了些腐爛的味道,令她有些作嘔。
於是她便坐起了身子,打算看個究竟。
她轉頭看看周圍,想找出臭味的來源,說不定是那些死在窩裏的老鼠發出的腐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