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精能麻痹神經,但是我大腦卻異常清醒,甚至能數清楚桌上到底有幾個酒瓶,也能聽清楚,台上歌手用低啞的嗓音,唱著一首苦情的粵語歌。
“……沿著雪路浪流,為何為好事淚流……”
看清了人渣的真麵目,的確是好事一樁。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老公和另一個男人,在自己家裏翻雲覆雨,親眼看著一向性冷淡的老公,很不要臉的,在那個男人身上的癡狂樣子……
現在,我閉眼幾乎都還可以想到,之前那種粘膩又惡心的聲音。
“老公,你好棒啊,用力……”
“寶貝真緊,老公命都要給你弄掉了。”
“老公,我是不是比你現在那個老婆好多了?”
“你怎麼可以和她比?我對著她都硬不起來……”
……
這些話鋪天蓋地的襲來,讓我眼前又開始發蒙,頭皮都泛著刺痛。
心口插了一把刀,喝再多也壓不下那裏的陣痛。唯有酒精能給人短暫的失樂園。
我按住眼角,一口仰盡了杯中最後一口酒,又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不少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向酒保刷卡結賬,在簽字的時候,一手就落在我的肩上,一個男人趴在我肩上低聲道:“美女,今晚有地方去嗎?”
大概酒精真的起了一點點作用,我居然沒有感到害怕,隻是冷冷淡淡的推開了背後酒氣衝天的男人,“我結婚了。”
這四個字說出來現在不能帶給我任何安全感,隻有鋪天蓋地的窒息感。
在被酒精灼傷的大腦裏麵,幾乎還能想到我的老公叫著別人一口一個寶貝的樣子,還有兩人交合發出淫靡聲音,這一切都讓我落荒而逃。
而這個男人卻一直糾纏不休,“結婚了也可以約一約嘛,你老公能滿足你嗎?美女,我技術很好的,要不要試一試?”
我現在才知道這種地方當真是如狼似虎,而且現在我也已經有點頭重腳輕,掙脫一個男人的鉗製有些困難。
那個流氓欺身下來要壓住我,下流的對著我的耳朵出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玩守身如玉啊,大家快活了就好,是不是?”
這句話戳中了我的死穴,我信以為真的愛情,我信誓旦旦的婚姻,都抵不過“快活”兩個字?
我瞬間的失神,那個男人更加得寸進尺,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我慌亂的躲開,猝不及防撞倒了迎麵走來的人身上。
那個人很高,身上沒有酒味,有好聞的男士香水,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價格不菲的襯衫傳來冰涼的觸感。
我連忙抱住了來人,“你怎麼才來?”
我抬頭就對上一雙豔斂生輝的桃花眼,一張俊美的臉在曖昧的燈光下妖冶橫生,耳邊還有一顆熠熠灼灼的耳釘,就像是站在陰影中的妖精,勾魂攝魄。
否極泰來。
大概說的就是我的現在,居然在經曆徹頭徹尾的背叛,還有醜男的騷擾之後,我居然隨手碰到了一個極品。
似乎是我看呆的樣子取悅了男人,他低笑了一下,緋色的薄唇輕輕一勾,伸手沒有拒絕我的投懷送抱,幫我擺脫了一場糾纏,還把我帶了出去。
色字當頭一把刀,這把刀斬斷了我之前所有的猶豫。我腦中渾渾噩噩,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聽到自己用從未有過的語調說道:“喂,帥哥,要不要約一下?”
那人笑了一下,開口的聲音低沉好聽:“我不約結了婚的人。”
“結婚?結了婚就不會出來約嗎?你不是男人嗎?你管得住你的下半身嗎?”我拉著男人的衣領,鼻尖對著鼻尖,強迫他和自己對視,要去親他。
男人眼中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似厭惡的皺眉要把我的手拂開,這一切都刺痛了我原本就瀕臨崩潰的情緒。
“你不想睡我嗎?你也喜歡男人?”
我抓住男人的手,既痛又很的盯著他,話說完周圍就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
男人一手掐住我的下巴,眼中帶著不悅,我不怕死的挑釁的看著他,道:“怎麼?被說中了?不然怎麼不敢睡了我?對著女人硬不起來是吧?”
就像彭東升那個廢物一樣。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中有一種殘忍的快意,夜風一吹感到臉上涼涼的,我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了。
男人已經被我惹怒,一雙眼危險的半眯起來,似乎在審視我,突然眼中一閃,他喃喃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