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黑眸,一張臉比那晚昏暗的光線下還要俊美幾分。
這個人就好像閃光燈下的明星一樣引人注目,周圍不少人都在偷偷看著他。
那個人也認出了我,眼中劃過一絲詫異。
我以為自己忘記了這個男人,也強迫自己忘記那一晚的荒唐,但是在看到這個男人的一瞬間,所有的記憶就全部回籠。
他抱著我的時候,有力的手臂,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還有他低啞的聲音……
我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倉皇的低下頭,“你認錯人了。”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我手裏的單子,照著念出來,:“許自怡,這是你的名字?無痛人流……”
我一驚,馬上去把他手裏的東西搶了過來,轉身就要走,而他馬上就追了過來,一把扣住我的手,壓低的聲音透露一絲危險,“你懷孕了?”
“沒有。”我心裏亂成一團亂麻,惶然的要逃走,而對方卻不容我拒絕,拉著我走到了無人的樓梯間。
他把我抵在牆角,一手擋住了我唯一的去路,讓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麵全部都是男人身上夾雜著煙草味的氣息。
“你幹什麼?我不認識你。”我左右脫不開他,故作鎮定的看著他的下巴。
“不認識?”他削薄的唇淡淡一勾,然後一手掐起我的下巴,把我的頭抬了起來,像那一晚我對他做的一樣,鼻尖對這鼻尖,但是他眼神曖昧,聲音低沉蠱惑,“可我還記得你,記得那晚你在我身下婉轉承歡……”
被提起難堪的往事,我羞憤難當一巴掌就朝他打去,被他輕輕鬆鬆接下來,“想起來了?”
我別過頭,胸口急促起伏著,不願意去看著個妖孽化身似的男人。
而他也鬆開我的手,聲音中的漫不經心淡去,稍微有些冷,“現在可以說說你肚子裏麵的孩子了嗎?”
我下意識的去遮肚子,目光在四周飄動。
“是我的?”
“不是!”
男人盯著我看了半響,聲音幽幽,“是嗎?那你為什麼要打掉孩子?”
我臉上發白,咬著唇說不出話。
難道要我在一個隻見過兩次的男人麵前承認承認自己那段失敗的婚姻?
那個男人遞出一張名片,我猶豫著要不要接,就聽到他說:“孩子不要打掉,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
抗拒立刻浮上心頭,他把手伸向我,我側身避開,他就順勢把手機從我衣兜裏摸了出來,衝著我得意的挑眉一笑。
這個男人太好看了,站在這樣昏暗簡陋的樓道中,他依然奪目耀眼,看一眼就像是能點亮周圍。
我片刻失神,一時都忘記了去搶我的手機,而他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解開了我的手機,在手機裏麵存入了一個號碼。
我瞪著自作主張的男人,而一道鈴聲在樓道響起,他看了我一眼,接起了電話,對著裏麵道:“好,我馬上過來。”
他掛了電話,拎著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想通了就打這個電話。”
等到人離開,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上麵隻有一個簡單的“溫”字。
而我卻還是因為這個打岔,失去了一開始的勇氣,把那張流產證明扔進了垃圾桶。帶著滿腹心事離開了醫院。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是彭東升打來的。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我滿腦子都是想著孩子的去留,都很少想到這個男人,現在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就輕輕鬆鬆挑起了那段噩夢般的回憶。
等到手機響了三次,我才接起了電話。
“小怡?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沒看到。”
“哦,公司挺忙的吧,最近也沒見你聯係我。”
“你工作不也挺忙的嗎。”
彭東升訕笑了兩下,道:“我今天回來了,你也……也回來吧,不要和咱媽置氣。”
一個“不”卡在喉嚨裏麵,我猛地想到了自己這幾天聯係的律師說的話。
“法律上在這一方麵有漏洞,他作為同性戀騙婚,沒有證據,他也不會承認,所以許小姐,我建議你考慮從出軌這一方麵著手,盡量為自己爭取利益。”
律師的話我都懂了,我需要彭東升出軌的證據。
我捏緊了手機,對著裏麵說:“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就讓司機換了方向,回到那個把我掃地出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