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家女(1 / 2)

禹州大陸,辰國境內,通往七星鎮的驛道邊,一座破敗的茅草屋內,幾塊木板臨時搭就的木板床上,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姑娘悠悠轉醒。麵對全然陌生的環境,小姑娘出於本能的戒備起來,渾身僵硬,小心謹慎,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遭的壞境。

昏暗的茅草屋房門緊閉,滿地柴草,屋頂、牆壁隨處可見落了塵的蜘蛛網。房間內僅有的一桌、二凳,皆因年久失修而損毀。整個房間,唯一還算完好的,恐怕就是她身下的,這張搖搖欲墜的木板床了。

屋外除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便再無其他異樣的雜音。

種種跡象表明,此處已經被荒廢許久,周遭亦無人跡。

待確定環境安全之後,小姑娘開始努力的回想此前究竟發生了何事。然而,任她如何的苦思冥想,卻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的大腦好似一張未經渲染的純白紙張,任思緒翻飛,到頭來終究還是尋不到一絲墨痕。她徹底的忘卻了前塵往事,甚至,一並忘記了她自己到底是誰!

驚慌、恐懼、落寞、無措的複雜情緒交纏在一起,毫無防備的湧上心頭,一次次狠狠地撞擊著她脆弱、敏感的幼小心靈。

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走出去,一探究竟。或許,見到了外麵的風景,能夠回憶起一些事情;或許,外麵有人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我是誰,從哪裏來;或許,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可以找到家的所在;又或許,能夠與正焦急的尋找我的下落的家人偶遇。

即便所有的假設都不能實現,哪怕,僅僅是遇上一個陌生人,在漆黑的夜晚可以結伴同行也是好的啊。

想要尋找答案、尋求庇護的單純想法一旦萌生,便似野草般不受控製的瘋狂成長起來,不斷的叫囂著。不消片刻,小姑娘最初的冷靜自持,便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彷徨無措的糟糕情緒。

不安的情緒很快達到鼎盛,左右不過一死,何不搏上一搏?小姑娘再也顧不得其他,掙紮著起身,想要走出去一探究竟。

曆經數次嚐試,終於拄著顫抖的手臂,極其艱難的撐起了傷痕累累的虛弱身體。正欲側身下床,驚恐的發現,雙腿竟然使不上一點兒力氣。雙目圓瞪,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動不動的雙腿,揮舞著一雙小拳頭,一下下的重重的砸了下去,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疼感。

恰在這時,一道尖銳的不知名的鳥鳴聲驟然響起,驚得小姑娘一個激靈,瑟縮間掙開了身上諸多細小的傷口,殷紅的血液自結痂處汩汩地滲了出來,染紅了身下的一床破舊被褥。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裏?我的腿為什麼不能動了?有誰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小姑娘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似普通孩童一般無措的嚎啕大哭。

乘車疾馳中的陸帙騫,隱約間,仿佛聽到了小姑娘委屈無助的啼哭聲,仔細一聽又沒了聲響,頓時有些慌了神兒,有些悔不當初。

陸帙騫你真真是個蠢材啊!是腦袋被門夾了嗎?怎麼能把一個身受重傷的稚童,獨自一人留在那荒無人煙之地呢?

陸帙騫越想越氣自己的糊塗大意,越氣自己的糊塗大意越擔心茅屋內小姑娘的安危。猛地掀起簾子,朝著佟硯焦急的催促道:“佟硯,人命關天,你趕得再快些吧。”

“陸公子,馬車已經快得不能再快了。”馬車夫佟硯一邊小心駕車,一邊耐心的解釋道。

“就是,就是,馬車已經很快了。有我賽神醫在,來得急的,來得急的。”滿頭銀絲的賽神醫,雙手死死地扒著車廂的扶手,一刻也不敢放鬆,唯恐稍不留聲,自己就被甩出了車外去。到時,一命嗚呼的恐怕就是他賽神醫了。

“陸公子,咱們到了。”佟硯一邊讓馬車緩緩地慢下來,一邊回身稟報車內心急如焚的陸帙騫。

陸帙騫聞言,不待馬車停穩,縱身一躍跳下了馬車。腳未站穩,便徑直朝著破敗的茅草屋跑去。跑出了一段距離,才猛地想起賽神醫還在馬車上,又急刹車轉身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