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掘地三尺(1 / 2)

陸子宓的整個計劃可謂是算無遺策,稱得上是十分完美的。若無意外,在事情暴露之前,她便可以遠走高飛,去過屬於她自己的安穩日子了。

然而,她終究還是太過稚嫩、仁善了。以至於,錯估了人心的險惡,人性的卑劣。為萬無一失的逃亡計劃,留下了足以致命的重大紕漏。

而極為諷刺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曾經與她鴻雁傳書訴衷情,口口聲聲說著一生一世隻愛她一人的明哲。

早知如此,陸子宓情願不曾認識過他。

在密林中與陸子宓暫別之後,陸子宓那一聲綿軟的“明哲哥哥”似被施了魔法一般,不斷的在明哲的耳畔回響,一下下的撩撥著他早已混亂糾結的心弦徹底的傾向了陸子宓。

在此之前,女人之於明哲,不過是充門麵的裝飾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消遣物,亦或是極有利用價值的獲利工具……

所謂的真心、感情,於明哲而言,根本就一文不值。

所以,比之失了靠山的陸子宓,顯然坐擁巨額家財的陸彩倩,更加符合他的需求。

在利益和陸子宓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甚至,親手將一無所知的陸子宓,推向了萬劫不複之地。

但是,自七星鎮一路行來,發生在陸子宓身上的一樁樁一件件,不斷的刷新著他對陸子宓的認知,潛移默化的動搖了他的決心。

對陸子宓的急切癡迷和對利益、權利的熱切追逐,充斥著明哲的心湖,他的心不斷的在二者之間遊走,卻始終做不出最後的抉擇。

魚與熊掌,皆他所欲。

晉城近在眼前,一旦入城,一切便成定局,再無回頭路可走。

不!!!

一個近乎邪惡的瘋狂想法,在明哲的心中落地生根,似野草般以不可阻擋的趨勢,迅速的瘋長起來。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便親手毀了她的美好。

至少現在,他還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婿!

此生,陸子宓不論是人還是心,都隻能屬於他明哲一人。

心中有了決斷的明哲,毫不遲疑的勒緊韁繩掉轉馬頭原路折返,一夾馬腹飛馳而去。

“你去哪?”

任由陸彩倩扯著嗓子嘶喊,他也未曾停頓,隻一味地朝著心神所往的地方奔去。

尹德見勢不妙,又怎肯落於人後?一揮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身下的汗血寶馬猛然吃痛,飛也似的躥了出去。

不多時,便追上了先行一步的明哲。

“明哲兄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想反悔?”尹德的口氣說不出的涼薄,透出絲絲威脅之意,“莫不是忘了明家如今的處境……”

沒錯,明家現如今的處境,已近大廈將傾之勢,岌岌危矣。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波折、動蕩。

若非如此,當初他也不會費盡心思的招惹上陸彩倩,又煞費苦心的做了一個這麼大的局,親手將陸子宓推進尹德的懷抱。

虛無縹緲的情愛可有可無,但明氏家族隻有一個。不需權衡,明哲又一次選擇了後者。

收緊韁繩,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與尹德並肩而行。藏起所有的旖旎心思,調整好麵部表情,清了清嗓子,平靜道:“尹兄怕是多慮了,我明哲又豈是那等背信棄義之徒。”

尹德未置可否,怒氣未消,隻一味地盯著明哲閃爍不定的眼神。顯然對於明哲的說辭抱有疑慮。

“突然折返,不過是見陸兄遲遲未能跟上來,心中尤為不安。為保萬無一失,才自作主張想要前去查看一番。”明哲不著痕跡的收斂了眸中的神色,進一步解釋道。為了打消尹德的疑慮,不得不邀他同行前往。

“哼,最好如此!”尹德冷哼一聲,又一次揮動馬鞭,越過了明哲,領先而去。

“一群蠢貨,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掉頭追啊!”情況突變,陸彩倩顧不得許多,不顧阻攔自己掀了蓋頭,鑽出了馬車。

隨行的喜娘被陸彩倩的行徑嚇到了。待回過神來,忙不迭的跑上前來苦口婆心的勸解。

“陸小姐,萬萬不可啊!新嫁娘若是走了回頭路,怕是不吉利……”

不料,話還未說完,就被陸彩倩一馬鞭掀翻在地。

喜娘捂著身上的鞭傷,跌坐在坭坑裏,視線模糊的望著匆匆折返的馬車,悲戚的痛哭流涕:“我的老天爺啊,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竟然攤上了這般糟心的事兒。這哪是什麼名門閨秀啊?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夜叉……”

喜娘的哭喊聲響徹曠野,陸彩倩無動於衷,隻一門心思的想著要如何除掉陸子宓,讓她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眸光恨毒,周身怨氣叢生,空氣中彌漫著寒涼徹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