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宓在逍遙山莊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愜意。
同處一片藍天下的寧君澈,就沒有她這麼好命了,過得那個日子,絕非一個“日夜煎熬”所能盡數形容的。
那一日,錦苼莊主破例相見,便是極力的勸說寧君澈莫要心急。待時機成熟,他要找的人自會現於眼前。寧君澈雖然極為敬重錦苼莊主,也明白她是出於一片好心才好言相勸。但在尋找那人的事上,他卻從未有過讓步,遇佛殺佛,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始終本著自己的初心,竭盡全力的尋找。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那人的消息,他又如何能夠輕易錯過。縱使明知一擊即中的希望微乎其微,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自去驗證一番。即便最後失望而歸,也總好過十年間,音信全無,孤身一人漫無目的的漫長等待。
他已經孤身一人苦等了十年,承受了十年的煎熬。試問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可以任他虛度?
二人各執己見,誰也不讓誰。最後,不得不求同存異,鬧了個不歡而散。
對於同錦苼莊主之間產生的小摩擦,寧君澈不甚在意,他更為在意的是得來不易的那個人的下落。
辭別逍遙山莊,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往七星鎮。
寧君澈一到七星鎮,接到他暗令的暗衛亦如約而至,短暫的碰頭之後,便根據竺恪卿之前探知的線索,分頭去尋找那人的所在。
隨著時間不斷流逝,查無此人的消息不斷傳來,寧君澈周身的氣壓越發的冷凝,近身三尺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竺恪卿在來七星鎮的第十日,便已受不住寧君澈的低氣壓,尋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溜之大吉了。
“日前收到來自禹國的飛鴿傳書,原是家中突發要事,亟需我盡快趕回,以便主持大局。”
這樣的理由一出口,不知道的還以為竺恪卿在家中地位尊崇,掌握生殺大權呢。殊不知,竺恪卿在竺氏一族中,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透明。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的存在。
當時,竺恪卿和月痕炫耀他苦思冥想到的脫身理由,月痕還幸災樂禍,笑他的借口忒爛俗。甚至,還同他打賭,若他真敢和寧君澈這麼說,非得被寧君澈一掌給打出門去不可。
“被寧君澈一掌打出門外,豈不是可以借機裝病,臥床靜養,光明正大的逃離他的低壓籠罩……”竺恪卿煞有介事的摩挲著下巴上一夜間冒出來的胡茬,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連連到,“這個好,這個好。”完全不顧月痕的勸阻,一溜煙的鑽進了寧君澈的房間。
一路走來,因為竺恪卿行事時常不帶腦子,月痕沒少遭受池魚之殃。如今竺恪卿頂了那麼明顯的一個雷,興衝衝的跑到寧君澈麵前去,不炸才怪。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送上門去討打呢!”
真不是月痕不顧兄弟義氣,和竺恪卿這個二貨做兄弟,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三天兩頭的拉著你一塊兒遭受無妄之災,任誰都得產生免疫力,適當的自我解救。
話是這麼說沒錯,月痕還是對他狠不下心來,默默地守在門外,做好了隨時承接他一把的準備,也不至於讓他摔得太慘、太難看。
月痕這廂蓄勢待發,嚴陣以待。
竺恪卿那廂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說完自己逃跑的借口,神經緊繃的等著承受寧君澈的怒火,以及預想中的那臨空一掌。
熟料,寧君澈的心根本就不在這個上麵,全部撲到了找人的上麵去。聽都沒聽清竺恪卿嘰裏咕嚕的說了些什麼,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就揮了揮衣袖,勒令竺恪卿趕快滾出他的視線,不要再來幹擾他思考問題。
這就完了?
竺恪卿不可思議的愣在原地,似看怪物一般看著麵前異乎尋常,陷入沉思的寧君澈。
許是竺恪卿直勾勾的打量視線太過炙熱,惹得寧君澈不悅地抬起頭來,銳利的視線橫掃而來,嗓音低沉道:“留下來,有事兒?”
開什麼玩笑?留下來討打嗎?
竺恪卿忙打著哈哈,在“咯吱咯吱”響的握拳聲中,逃也似的溜出了房間,一頭撞進月痕的懷中,劫後餘生般的喘著粗氣,低喃道:“小月月還是你對我好,寧君澈那個大魔頭太嚇人了,嗚嗚……”
“惡心死了,快走開。”月痕嫌棄的一把推開八爪魚似的死死地扒著自己的竺恪卿,打了一個冷顫,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大功告成,小爺我這就去收拾行裝,瀟灑的雲遊四方去嘍。”竺恪卿大笑著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人畜無害的叮囑道:“小月月,你自求多福吧!”
月痕被竺恪卿的臭屁模樣氣得牙癢癢,恨不得飛身上前,照著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腳,以泄心頭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