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快來和朕下盤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連個踏踏實實和朕下棋的人都沒有。”在這個世間,除了那個人,便隻有寧君澈一人,在他的麵前無遮無掩肆意灑脫的活著。這也是他對寧君澈格外偏愛的原因之一。
“陛下有旨,君澈豈敢不從啊?”剛正兒八經了一會兒,就又原形畢露,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子,挺胸抬頭對著司徒靖囂張的下起了戰書:“陛下,咱們還是老規矩,輸了的人您知道該怎麼做……”寧君澈一邊說,眼睛一邊勢在必得的在殿內搜尋起來,似在找尋某些重要的東西。
“你個臭小子,輸贏尚未一定,你就開始惦記起朕的寶貝來了?”
“哪一次,沒在陛下這裏討幾件寶貝回去啊?”輸贏不過就是早晚的事兒。
對此寧君澈有著十成十的把握,不由得展露自己的狂妄不羈。此舉非但沒有惹怒人人畏懼的辰皇司徒靖,反倒誤打誤撞對了他的脾氣,“此局,你若贏了朕,使團剛剛進獻的寶物便任你從中挑選。”
說了一堆廢話,司徒靖此言正中寧君澈下懷。他自是毫不客氣的應承下來。
對麵而坐,各執一子,方寸棋盤,黑白分明,你來我往,局勢瞬息萬變,氣氛亦是詭異濃重。
“臭小子,你贏了。”司徒靖將手中握著的黑子順勢丟進棋簍,大手一揮,朱公公便將各國使團敬獻寶物的禮單呈了上來。
“願賭服輸,你且選上一選吧。”
“世子爺,請!”
寧君澈大筆一揮,將他看中的東西皆圈了起來。雖不至於獅子大開口,但也是不多不少正好夠自幼親近之人,人手一份大禮了。
朱公公掃了一眼禮單,眼角情不自禁的抽動數下,才將禮單交還到司徒靖的手上。
隨意的掃了一眼,將禮單丟到一邊,吩咐下去:“照辦吧。將澈兒喜愛的物件包裝整齊,一並送到寧王府上。”
正主都發話要求照辦了,朱公公一個做奴才的還能如何呢?縱然被寧君澈的公然搜刮,弄得五髒六腑都跟著一起肉疼。卻也無濟於事,隻得乖乖的照辦。
“行了,你的如意算盤算是打成了。”
對於司徒靖看穿自己借花獻佛的小心思,寧君澈沒有反駁,坦坦蕩蕩的承認了下來,還順道拍了拍司徒靖的馬屁:“多謝陛下成全。”
成全?若不是技不如人,誰想成全啊!
誠然,作為一國君主,自是不會在乎金銀珠寶那等身外之物,但是應有的氣度還是要保持的。所以,即便輸得心有不甘,卻還是要保持住平常心態。
“行了,少跟朕貧嘴。說一說你此番遊曆的新鮮見聞吧。”
寧君澈心知肚明。司徒靖位高權重、手眼通天,若想知曉他的事情,簡直這就是易如反掌。所以,聽取無聊的遊曆經曆是假。有此一問,不過是想測驗真偽,順便展現一下自己對於晚輩的慈愛,收買人心罷了。
明白是一回事,說破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遂,從寧君澈踏出靈武郡的那一刻,便早有準備。
既然有人想聽,寧君澈自然不在乎,再做一回說書先生。聲情並茂的將沿途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將司徒靖所能收集到的情報,一五一十的複述一遍。
誠然,寧君澈所說的是另一個“寧君澈”的所見所聞,以及那些無傷大雅的荒唐行徑。至於,他自己所經曆的一切,他若不說,恐怕司徒靖窮極一生也不會知曉。
例如,他曾救下一名女子;他曾前往逍遙山莊;他曾在七星鎮逗留月餘……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司徒靖能夠知曉的,不過是寧君澈和鼎鼎大名的竺公子,二人結伴浪跡江湖遊曆山河,放浪不羈遊戲人間而已。
左不過是些陳詞濫調,已無任何新意。而位於高位的司徒靖,仍要保持初次聽聞的欣喜,亦是不勝辛苦。
照例懇切的叮囑寧君澈一番,便放他出宮了。
寧君澈前腳剛走,後腳朱公公就忍不住跳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陛下,可否容老奴多一句嘴?”
“你這個老家夥,有話就直說吧。”司徒靖對於自幼便在身邊侍候的朱公公,還是有幾分縱容的。
“奴才遵旨!”朱公公這才敢道出自己心中封存多時的疑慮:“寧世子,自那件事兒後便性情大變,心裏麵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大秘密。這麼多年來,雖然吊兒郎當,行事作風全無章法,凜然紈絝子弟的做派。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陛下,不得不防啊。”
朱公公的疑慮,也正是司徒靖所在意的。寧君澈此人,絕非明麵上所表現的那般簡單。此事司徒靖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但苦於找不到真憑實據,也隻能借機屢屢試探,最終卻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