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寧君澈確實對陸子宓蓄謀已久,但為著自己的終生幸福著想,他絕對不會就此承認。
其實自從來到清泉鎮,寧君澈偶然間發現了隱蔽在清泉山中的這處山洞,就在暗地裏緊鑼密鼓的悄悄布置著。其中一針一線,一事一物皆是他比照陸子宓的喜好,不厭其煩的親自挑選、布置的。
當一切準備就緒,寧君澈便無時無刻的期望著,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陸子宓來到這裏。即如同她日記中曾經寫過的那段話:拋卻一切凡塵俗事,尋一處山林,覓一個山洞或是建一棟茅草屋,與最愛的人過著安穩祥和的小日子,攜手一生,榮辱與共……
他們彼此身上所擔負著的使命,注定了他們不可能似平凡情侶之間一世安穩。所以,哪怕隻有一星半點兒的機會,寧君澈也想盡自己所能,竭盡全力的滿足陸子宓的小心願。
不能許她一世安穩,便許她一段刻骨銘心。
隻是,寧君澈未曾料到這一日會來得這麼的突然,一時間令人有些措手不及。雖然計劃被迫提前,但好在獲得了陸子宓的真心告白。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倘若時間倒流,寧君澈亦不會後悔此刻的選擇。
“哎呀,篝火馬上就要熄滅了,咱們的溫飽可全都靠著它呢!”寧君澈顧左右而言他和陸子宓打著哈哈,趁著陸子宓不注意,一招移形換步硬生生地闖了進去,煞有其事的直奔燃得正旺的篝火。
陸子宓隨後跟了過來,下巴朝著篝火拱了拱。雖未置一言,但意思已經表達得明確的不能再明確了。
一招鮮吃遍天,寧君澈將裝傻充愣到底。一會兒添柴,一會兒起鍋燒水,一會兒又架起烤架烤魚、烤雉鷄……就是不理陸子宓的茬兒。
瞧著寧君澈來來往往忙個不停的模樣,陸子宓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啊。但心裏麵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自心底深處升起了一絲幸福、甜蜜的氣息。
雖然寧君澈對她蓄謀已久,但卻給予了她最大的尊重。單憑這一點她就沒有理由生他的氣。
寧君澈一個人包攬了所有的雜務,忙得不亦樂乎。陸子宓完全插不上手,便隻好乖乖的聽話坐在了一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陸子宓捧著下巴正看得興致勃勃,不知何時悄悄溜走的小白兔叼著一根胡蘿卜又跑了回來。那兔子和陸子宓完全不認生,輕車熟路的跳到了她的腿上,調整了一個最為舒適的姿勢窩進了她的懷裏,津津有味的吃起了胡蘿卜。
“好可愛,好有靈性的小兔子啊。”陸子宓略顯沙啞的歡快笑聲將寧君澈的關注力全部吸引了過來。
然而,當他看清陸子宓極為寶貝的將小白兔抱在懷中,一隻手拿著胡蘿卜正在喂兔子,另一隻手小心輕柔的為小白兔理順毛發。而窩在陸子宓胸口的小白兔一點兒也不老實,小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陸子宓,似在向他耀武揚威……隻一瞬間,寧君澈就後悔把小白兔送給陸子宓了。
早知如此,就該把它宰了燉湯,何至於縱得它明目張膽的分自己的寵啊!
寧君澈悔不當初。但有什麼辦法呢?
也真是夠可以的了,連一隻兔子的飛醋都要吃,也是無人能敵了。陸子宓雖然免不得暗自腹誹一番,但打心底裏還是不願看到寧君澈那委屈吧啦的模樣的。忙不迭的抱著兔子湊上前去,討好道:“兔子是你費勁兒尋來送給我的,讓我有了一個玩伴兒,不若你給它取個名字吧。”確實,小白兔,小白兔的叫著怪麻煩的。
甭管心中有多大的火氣,怕是隻要陸子宓的一顰一笑,分分鍾鍾就能夠讓寧君澈從烏雲密布轉換成陽光萬裏。
“隻要你喜歡就好!”寧君澈永遠把陸子宓的喜好放在第一位,原因無他,潛意識的行為罷了。“兔子是我逮的,養著的卻是你。既如此,那我們就各自給它取個名字吧,擇優錄取。”寧君澈的意見得到了陸子宓的認可,二人紛紛認真的考慮起來。
“雪球。”
“雪球”
二人不約而同的道出了同一個名字,皆是詫異的楞了一下。某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麵在彼此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為什麼會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呢?可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海中猛然間閃過的東西,讓她有種熟悉之感,但是卻始終抓不住、摸不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溜走。陸子宓抬手擦了擦眼角莫名滑落的淚水,愣愣的看著手上的濕潤發呆。
他會響起雪球,是因為曾經在孤兒院的時候,他也曾送過陸子宓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雪球這個名字還是當時陸子宓親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