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曼辭翻了個身,隻覺渾身汗津津的,髣髴從水中打撈上來般。意識半混半沌間,強撐起身。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牆壁上方,空調右側的紅點猶如黑夜中的星光殘點,正一絲不苟的目睹呼呼暖風撲打在她臉上。她掩著胸口,髣髴身處逼仄的閣樓中,一點點將她拽回酒店大堂的一幕。
“久等了。”
“我也是剛到,”秦鷓鴣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含笑做了個‘請’的姿勢。瞥見她懷中的暖水寶,不禁誇讚道,“很可愛的兔子。”
素手摩挲兔子的小肚皮,唇角勾起一抹笑。
然後……然後呢?
頭頂的水晶吊燈散射出剔透瑩潤的光芒,四周觥籌交錯,映照秦老太太那花白的發髻和慈祥的笑容:“好孩子,咱們又見麵了。”
接二連三的,原本端坐於四周的客人徐徐圍攏過來,自稱是秦家親戚。
原來,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家宴!
她穩了穩心緒,將視線投向秦鷓鴣,藍眸在吊燈的映射中清冷孱冽。
誰知他隻是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緊接著便溫柔道:“你們嚇到她了。”
隻一句話,她已知道他的目的。
曼辭眸色沉了沉,攥緊紋繡簡單月季的桌布,本以為能從他這處探聽到一些關於那個實驗基地的線索,哪曾想……
後來,他將她帶到一間休息室:“曼達琳,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可我想要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薑,還是老的辣。還未等她出手,卻反被秦鷓鴣將了一軍。
忽然間,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是混混沌沌,腦海不斷閃現一些陌生的片段,如同播放電影般一幀幀掠過,讓她猝不及防。
再清醒時,秦鷓鴣朝自己單膝下跪求婚,後來……曼辭不想再回憶,徑直掀被下床,憑借體內的感受一路摸索,終於握住了門把。
靜謐如水的四周,徒餘落地窗旁投射進來的皎潔月光。清湛藍眸隻粗略一掃,便已看出這不是秦鷓鴣替她安排的住所。
可……他在哪裏?
曼辭找了一圈,沒人。因焦急而淩亂的步伐,一不小心被沙發角撞到,腳趾頭瞬間紅了起來。她扶著沙發背彎腰,餘光驀然瞥見陽台處一道頎長的剪影。
‘嘩啦’!
玻璃窗被她大力推拉開,寒夜冷風當即魚貫而入,吹起她寶藍色的針織裙擺。
陽台正中,某人雙手插兜,一雙墨眸目不轉睛凝視前方的寂寂夜幕,瘦削長軀外隻著了件單薄的polo衫和工裝褲,根本無法禦寒。
“鄧納蘭……”小姑娘喉頭微帶著哽咽。一雙柔荑從後環住他精瘦的腰身,麵頰貼上白色薄衫,冰冷刺骨,“……腳疼。”
金逸崧偏了下腦袋,再無動作。
曼辭緊了緊手中的力道,心口彌漫一股不可名狀的情緒:“鄧納蘭!”
一聲接著一聲,髣髴要將體內如浮萍般的焦躁不安通過這三個意韻深長的字發泄出來。
金逸崧麵無表情垂眸,大掌握住她的小手,逐一解開環在腰間的力道。
曼辭心頭一僵,水霧徐徐浮上雙眸。又髣髴誤食了蓮心般,喉頭染滿濃而重的酸澀。強忍著巨大的失落,不等他解開,自己先鬆手了。
“我還沒開口,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寵溺聲落,纖腰多了股霸道強硬的力道,將退了幾步的小姑娘帶向自己。
曼辭愣了下,仰頭看他,一雙漂亮的杏仁髣髴淌在澄澈的水流中,魅惑動人。
“不要這麼看著我。”
金逸崧輕柔捏了捏她的細腰,喉頭上下滾動,墨眸深了幾分。
垂落的柔荑攀上他的後頸,小姑娘踮起腳尖,如蜻蜓點水般吻了下他的薄唇,淺淺一笑:“不看你,那這樣呢?”
金逸崧以指腹捏抬她的下頜,四目間的火花劈裏啪啦迸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給了我安全感,我也想給你安全感。”
八年前的真相,他才揭開一角,便已有人對她下手。若是繼續追查下去,那麼他們二人的性命必然岌岌可危。對於這場敵在暗我在明的對戰,攜手並肩才是最好的選擇。
身體懸空,後背抵上適才令她汗流浹背的床榻,他問她:“怕不怕?”
二人額頭互抵,呼吸縈繞在彼此之間。
“怕!”素手插入他細軟的墨發中,坦誠相告,“沒有你的地方,我都怕。”
這幾個字,足夠了。
大掌捧起她的清容,舌尖撬開牙關,熟練探了進去。隨意攪動幾下,開始下移。
滿室昏暗,空調仍在呼呼地吹著熱風。曼辭拽起被褥一角,堵住雙唇。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浪從腳底席卷全身,讓她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