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權,你個叛徒。枉費爺爺如此信任於你,你居然聯手檮杌一同叛變。”
“小殿下飽讀詩書,自然深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之理。我若不為自己謀出路,永遠隻會成為一條任人宰割的走狗。”
何權策馬,揮舞著長戟朝年輕男子砍過去。後者從袖中滑出琉璃弩,凝聚妖力,靜待時機。
平地一聲雷響,何權瞬間跌落棕馬,七竅流血而亡。尾隨而來的扈妖麵麵相覷,躊躇著留意四周,絲毫不敢貿然進攻。
是鬼見愁!
此等術法,唯有西方魔域一族方會使用。他們向來以龍骨之棒為武器,殺人於無形。
“看來剛才的教訓,並不足以讓你們印象深刻。”
回蕩整片荒野之上的聲音冰冷如鬼魅,修為尚淺者,已瘋魔。一群嘍嘍權衡利弊之下,以保住性命為妙。
那些人逃走後,一身著黑袍唐裝的長軀穩落於地。
年輕男子忙俯身叩謝救命之恩,卻是字正腔圓的英倫腔:“Thank you very much!”
魔帝撒旦並未回頭,微卷的棕黃發隱沒於夜色之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授業恩師宙斯與六界絕色女媧情同兄妹,二人時常一起交流中西兩方的文化。久而久之,隻要是陪在他們身邊之人,皆練就了一口流利的外語。
“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浛洸垂眸沉思片刻,指了指不遠處身體與腦袋分離的護衛:“可否讓我先將他帶去安葬?”
撒旦麵色冷冷看了他一眼,背過身未置一詞。自宙斯與女媧為救世而獻身,他與白矖也有數萬年未見。此次受她所托,他自是無法推辭。
檮杌奪下妖界,在妖數眾多的妖界中一呼百應。倘若白矖出手救下老妖王之孫,便是明目張膽與妖界為敵。屆時,檮杌恰好可以尋這個由頭攻打神界。不論最後哪一方勝利,終究兩敗俱傷。戰火紛飛,砸落人間,苦的是人界的百姓。
至於魔界,他一貫主張偏安一隅,不問世事。卻不知是何人誇大其詞地散播消息,說什麼魔族之人陰狠凶殘,殺人不眨眼。特別是城堡中那位魔帝,整日頂著一張冷冰冰的撲克臉,看誰不爽便會扔進那熊熊燃燒的烈焰火湖之中,鯨吞蠶食。加之神族已不再與其來往,三人成虎,眾議成林,謠言也變成了真言。
倒是得多謝這番失實謠言,使得魔域這麼多年來不受他界侵擾,也不敢輕易得罪。
半夜三更,荒野之末,冷風颯颯。
撒旦踱步行至埋了些許高度的墳墓中央,眸色深幽。適才說要親手埋葬護衛之人,此刻已不知所蹤。
“公子請留步,”一含羞帶怯的侍女貿貿然攔住俊拔男子的去路,“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婚配?”
輪廓如刀削般的男子玩味一笑:“並無。”
侍女一聽,險些要拍手稱好。好不容易克製心頭的激動情緒,朝不遠處的精致馬車指了指:“我家小姐乃戶部尚書的千金,為了報答公子適才的解圍之恩,小姐願意......以身相許。”
“可在下出身寒微,陋室貧寒,唯恐委屈了尚書小姐。”
“公子言重了,”千金小姐頂著一白紗帷帽,步態婀娜走來,“正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間就該互助互持,更何況我爹是尚書大人,斷然不會委屈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