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勞人隻合一生休(1 / 2)

山穀清冷,洞口孤寂。數縷幽深的藍色光圈緩緩淡去,房老頭收回手掌,勉強控製住曼辭右耳流散出來的強大能量。

真沒想到,堅如磐石的毅力居然是喚醒異能耳的方法。這異能耳一旦被喚醒,接下來的事情可就難辦了。

如此看來,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誰也改變不了!

房老頭負手凝視高掛上頭的月亮,幾片墨黑的雲朵徐徐蓋住那傾瀉而下的銀光。

更深露寒,陰風幹燥。

房老頭聚起一團光圈,對準熟睡的曼辭下手。那張清瘦又白皙的小臉,帶著不諳世事的純淨。猶豫片刻,又放下。

真沒想到,亨廷頓的女兒居然是異能耳的守護者。房老頭心中百味雜陳,倘若今日放過她,那明日、後日……遲早有一天,冷孱會尋到她。屆時,冷孱擁有完整的一副異能軀殼,這個星球的人類,必然會遭受滅頂之災。

“對不住了,女娃娃。”

房老頭再次凝聚體內的異能,還未出手,便被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所彈,整個人登時飛了出去。勉強維持身體的平衡,他當場皺起眉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金逸崧長臂一揮,一團雄渾的光圈將沉浸在夢鄉中的曼辭緊緊包裹,徹底隔絕圈外的世界:“我說過,這世上誰也不準傷害她,包括我自己。”

濃深如墨般的沉眸染滿沉著鏗鏘的色澤,如刀削般的俊容冷硬剛毅。

“如果你現在不殺了她,將來她很有可能成為冷孱的屠戮工具!”

“我會盡我所能,將這個可能變為不可能!”

房老頭忽然一笑,問他:“你知道冥王星的族長們為什麼會替你取名斬塵嗎?就是為了怕有朝一日,你會因為一時心軟,釀下無可彌補的大錯。”

金逸崧垂下眼簾,又淩厲掀起:“她是我,不得不照拂之人。”

你有沒有在與她初見時便已認定,她是你心中的唯一?你有沒有在她受到蜚短流長的詆毀時,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那些傷害她的碎屍萬段?你有沒有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欲傾盡所有來博取她嫣然一笑?

他有!

他在這個星球呆了數百年,一向孤獨自傲,冷靜自持,獨來獨往。唯獨為了她,做出一件又一件超出他預料的事情,卻是心甘情願。

接下來的某一天,日頭溫暖了萬物,將空氣都染滿了鮮豔的顏色。

曼辭正一絲不苟處理手中的葡萄,連鬢角的發絲垂下來都顧不上理會。剝皮、去籽、揉撚、過濾……每一道工序都需要親力親為,絲毫不能假手於人。唯有這樣,才能探究到葡萄內心深處的想法。

現如今的工業發展速度太過於迅猛,流水線上的操作單調而乏味,緊隨而來的狗尾續貂、以次充好、假冒偽劣越來越嚴重。

為了挽救這瀕臨危機的市場,避免又一場經濟危機,隻有大刀闊斧的從源頭著手,方能力挽狂瀾。

碎亂的發絲忽被大掌綰至耳後,順手拭去她額角細密的汗珠。明晰光線將一道長影映落青石地板上,隨著光影的移動越拉越長。

“回來了?”曼辭將他誤認成了房老頭,“您讓我釀的葡萄酒已經搬到酒窖裏頭了,我嚐試著聽他們發酵時的聲音,髣髴在聽一首輕柔歡快的輕音樂。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釀了那麼久,卻始終沒有您與父親釀造出來的那種味道?”

“短短一個月的功夫,能釀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空氣靜默半晌,曼辭才從驚愕的神思中緩過神來。她動了動僵硬的四肢,緩緩站起身。

是……他嗎?那低醇磁性的嗓音,溫暖清潤的氣息……她咬了咬下唇,這一個月來,她無數次夢見他回來時的場景,卻不敢輕易觸碰,更說服自己切勿奢求太多。

唯有在樓頂那夜的吻,其實也算不上吻,能讓她使勁掰碎揉爛,再重新融合,湊成一個完整的回憶。當然,也……僅僅隻是個回憶了!

“一月不見,認不得我了?”渾沉的笑聲如大提琴般厚磁,下頜被抬起,灼熱的呼吸浮散在她的鼻翼四周,“看來得想想辦法,讓你盡快熟悉我的存在。”

話音剛落,唇上多了一抹柔軟的觸覺。在她恍若驚雷的刹那,觸覺那端的舌尖已緩緩地探入,隻片刻,就碰上了她如編貝般的牙齒。

緊實的長臂環住她的纖腰,箍在腰間的力道隨著濃情的深吻而加重了幾分。

回過神來的曼辭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狠狠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視線一片模糊,眶中淚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掉:“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一件可隨意拋棄的衣服?需要時穿上,不需要時隨手扔掉?”